清晨，一场难得的春雨，降伏了沙尘，清洁了空气。街路是湿漉漉的，泥土是湿漉漉的，连空气也是湿漉漉的。呼吸着略带几分寒凉的清新空气，漫步于黄河风情线一侧高高的观光大道上，确有几分“天街小雨润如酥”的况味，只是不见“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景色。

黄河岸边高大粗壮的柳树，默然静立，依旧看不出一丝春天的影子。“近山如雾复如烟，远山失却只余天。今朝春日得春雨，润物无声非浪语。”杨万里诗句所描绘的情景，与眼前之景倒是颇为相合。远山苍茫，云雾缭绕，似一幅铺展开的水墨画；近水悠悠，波平浪静，河面上飘浮着淡淡的晓雾。枯水期的黄河，水落石出，显出枯瘦的身形。河岸边裸露的鹅卵石，尽情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夏秋之际浑黄的浊流，演变为灰色的清流。俯身掬起一捧黄河水，虽无刺骨的寒冽，却冰凉异常。捡起几粒小巧圆润的鹅卵石把玩，感觉有丝丝缕缕的寒风冷气袭来，缓缓渗入身心。

黄河两岸公路上川流不息车辆的轰鸣声，嘈杂繁乱，显出一派繁忙。不知是落雨降温之故，还是车辆发出的噪音袭扰，平日里不时能见到的飞鸟，不知隐身何处，难觅踪影，让人觉得委实有点不可思议。难道它们都销声匿迹了，还是寻找到了更加理想的家园？ 缓步慢行，低头寻觅，猛然间发现枯草丛中的点点嫩绿草芽，虽然显得异常柔弱，带给我的欣喜却不言而喻。继续搜寻，又发现数点新绿，虽然不多，却足以证明春天正以你不易觉察的方式缓步而来。我深知，这些嫩绿柔弱的新芽，在不久的将来，定然会以铺天盖地的气势，铺满河岸，将枯枝败叶铺踩于脚下，成为它们成长的青春养料。

我加快脚步，登上观景大道准备返回。雨星星点点，似有似无，不紧不慢地飘洒着。似乎是在刻意营造一个细雨蒙蒙的氛围，让我感受一番春雨绵绵的早春诗意境界。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朱自清散文《春》的语句，眼前没有红的、粉的、白的桃花、杏花、梨花，也不可能有蜜蜂、蝴蝶，更没有五彩缤纷的遍地野花，这大概就是我们大西北特有的早春景象吧！

□陆金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