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杨井鑫 北京报道

上市银行2025年一季度业绩报告披露已落幕。

Wind数据显示，42家A股银行总资产全部实现正增长，资产总规模超过314万亿元。其中，26家银行一季度营业收入实现同比增长，占比超过一半；30家银行一季度净利润实现正增长，占比超过七成。然而，多家国有大行和股份制银行面临营业收入缩水和净利润下滑的窘境。相比之下，城农商行一季度的业绩表现则十分抢眼。

除了盈利能力之外，上市银行的资产质量情况也是业内较为关注的话题。各家银行披露的数据显示，多数银行的不良率处于下降通道，但是拨备覆盖率也有下降趋势，甚至有银行一季度拨备覆盖率降幅超过20个百分点。

大行营收下降

在国有六家大行中，营业收入缩水和净利润下滑的银行数量分别有四家，仅农业银行一家实现了营业收入和净利润的双增长。

数据显示，截至3月末，工商银行（601398.SH）、建设银行（601939.SH）、交通银行（601328.SH）和邮储银行（601658.SH）的营业收入分别为2127.74亿元、1900.7亿元、663.74亿元和893.63亿元，同比分别下降3.22%、5.4%、1.02%和0.07%。工商银行、建设银行、中国银行（601988.SH）和邮储银行的归母净利润分别为841.56亿元、833.51亿元、543.64亿元和252.46亿元，同比分别减少3.99%、3.99%、2.9%和2.62%。农业银行（601288.SH）的营业收入和归母净利润则分别为1866.74亿元和719.31亿元，分别增长0.35%和2.2%。

在股份制银行中，营业收入缩水更是普遍，且多家银行出现增利不增收的情况。

数据显示，截至3月末，招商银行（600036.SH）、中信银行（601998.SH）、兴业银行（601166.SH）、光大银行（601818.SH）和浙商银行（601916.SH）的营业收入分别为837.51亿元、517.7亿元、556.83亿元、330.86亿元和171.05亿元，同比分别下降3.09%、3.72%、3.58%、4.06%和7.07%。其中，中信银行、光大银行和浙商银行三家银行的净利润为正增长。

浦发银行（600000.SH）是唯一一家营业收入和净利润实现正增长的银行，分别为459.22亿元和175.98亿元，同比增长1.31%和1.02%。平安银行（000001.SZ）和华夏银行（600015.SH）上述数据则录得双降且幅度较大。其中，营业收入分别为337.09亿元和181.94亿元，同比分别下降13.05%和17.73%；归母净利润分别为140.96亿元和50.63亿元，同比分别下降5.6%和14.04%。

公开资料显示，2023年至2024年，平安银行的营业收入同比分别下降8.4%和10.9%。此前，平安银行行长冀光恒公开回应，平安银行当前面临的挑战主要源于客户结构问题。

相比平安银行而言，华夏银行一季度的业绩令市场大跌眼镜。近年来，华夏银行的业绩表现一直都较稳健。2023年和2024年，该行的营业收入同比增速为-0.6%和4.2%，同期的净利润增速为5.3%和5.0%，尤其是2024年营业收入和净利润两项指标的增速在上市股份制银行中排名前三。但是，到了今年一季度，其业绩突然“变脸”。

一家券商分析师认为，华夏银行的业绩变化与其业务重心转向投资业务有关。由于净息差的不断下行，该行加大了投资业务占比。去年受益于债券市场牛市，其投资净收益大幅增长。但今年第一季度市场有所调整，失去了投资收益的支撑，导致其业绩发生变化。

城、农商行业绩亮眼

相较于国有银行和股份制银行，上市城商行和农商行一季度的表现更符合市场预期，尤其是发达区域头部城商行和农商行，在营业收入稳步增长的同时，净利润增速也维持在两位数。

数据显示，截至3月末，常熟银行（601128.SH）实现营业收入29.7亿元，同比增长10.04%，是唯一一家营业收入两位数增长的上市银行。青岛银行（002948.SZ）、江苏银行（600919.SH）、南京银行（601009.SH）、宁波银行（002142.SZ）、重庆银行（601963.SH）、瑞丰银行（601528.SH）一季度营业收入均超过5%，增速分别为9.69%、6.21%、6.53%、5.63%、5.3%和5.12%。

在净利润方面，杭州银行（600926.SH）、齐鲁银行（601665.SH）、青岛银行和常熟银行四家银行的归母净利润增长居前，分别为60.21亿元、13.72亿元、12.58亿元和10.84亿元，同比分别增长17.3%、16.47%、16.42%和13.81%。

对此，标普信评金融机构评级部总经理栾小琛表示，整体来看，2025年一季度上市银行营业收入缩水主要归因于两大因素：一是净息差持续承压，二是债券市场波动引发的投资收益及公允价值变动损益不稳定。在净息差方面，尽管银行的利息净收入依旧呈现下降趋势，但同比降幅有所收窄。这得益于一季度LPR的稳定，以及银行存款重定价带来的积极影响逐步显现。在投资方面，一季度债市的波动导致各银行间投资收益与公允价值变动损益出现差异。

“对于国有大行和股份制银行来说，由于其业务遍布全国且按揭贷款占比较高，因此存量贷款的重新定价对其利息收入造成较大冲击。此外，‘报行合一’政策以及减费让利措施也对这些银行的中间业务收入产生了影响。相比之下，作为区域性银行，中小上市银行往往能够依托当地活跃的经济环境，发展出适应本地经济特色的经营模式，并具备较强的议价能力，使得其自身息差压力低于行业平均水平。此外，上述银行大都建立了较为完善的市场风险管理体系，因此，除了个别银行一季度投资板块发生小幅亏损外，大部分上市银行虽然投资板块收益下降，但仍取得了盈利。”栾小琛表示。

记者注意到，在上市城商行中，厦门银行（601187.SH）和贵阳银行（601997.SH）一季度的营业收入大幅缩水，净利润、不良率和拨备覆盖率等指标表现欠佳，受到投资业务拖累较大。

数据显示，截至3月末，厦门银行和贵阳银行的营业收入分别为12.14亿元和30.29亿元，同比分别下降18.42%和16.91%；归母净利润分别为6.45亿元和14.43亿元，降幅达14.21%和6.82%。

此外，厦门银行一季度公允价值变动损益为-1.7亿元，而2024年同期为0.55亿元，两者相差2.25亿元，占该行营业收入规模减小的九成以上。贵阳银行一季度公允价值变动损益为-6.83亿元，而2024年同期为1.42亿元，两者相差达到8.25亿元，甚至超过其营业收入下降规模。

厦门银行银行行长吴昕颢近日在该行业绩会上表示，一季度业绩波动的主要原因在于“银行间资金面收紧以及资金中枢抬升，导致公司交易簿中相关资产的公允价值下降，进而产生账面损失”。他指出，报告期内投资类相关业务收益显著下滑是导致同期营收下降的关键因素。

此外，就上市银行资产质量的变化，在六家国有大行中，工商银行、农业银行、建设银行、交通银行四家银行一季度末的不良率有所下降，中国银行的不良率与年初持平，仅邮储银行的不良率小幅上升。从拨备覆盖率上看，农业银行、中国银行、交通银行和邮储银行四家银行一季度末的拨备覆盖率均有下降，尤其是邮储银行的拨备覆盖率下降超过了20个百分点。

城商行和农商行的拨备覆盖率下降则更明显。其中，厦门银行、苏州银行和贵阳银行3家银行的拨备覆盖率分别下降78.38个百分点、36.3个百分点和20.53个百分点。北京银行、杭州银行、南京银行、宁波银行、常熟银行的拨备覆盖率降幅均超过10个百分点。

对此，栾小琛认为，结合2024年年报数据可以看到，部分上市银行的零售贷款资产质量面临一定压力，主要体现在个人经营贷、消费贷以及按揭贷款的不良率上升。相较于对公贷款，零售贷款具有核销周期较短的特点，因此银行通常倾向于通过核销不良贷款来降低账面不良率。这一过程会带来相应的信用减值损失，从而对当期利润产生负面影响。为缓解此类影响，并应对营收增长放缓所带来的利润压力，释放拨备“以丰补歉”是银行用来稳定盈利表现、减轻短期经营压力的常见方式。

“银行对公业务风险有所缓释，整体不良率呈现下降趋势，已成为银行资产质量改善的一个积极信号。”栾小琛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