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内蒙古日报
◎黄小依
在20世纪20年代后期,一位怀揣热忱的中国青年在欧洲求学,将自己在海外的经历、感悟、思考,以及对故国青年的深切寄语倾注于笔端。墨水瓶中翻涌的,不仅是墨水,更是整个时代的忧虑与思索。光阴荏苒,如今当我们指尖轻触电子屏幕,这些饱含深情的信笺,依旧能穿透岁月的尘埃,触动现代青年心灵的柔软之处。
朱光潜以哲人的深邃与长者的慈爱,于字里行间搭建起一座跨越时空的精神桥梁,让每一位被时代茧壳所困的青年,都能在这方天地间寻得自己的回音。论及读书,他非但不是那位手持戒尺、严词厉色的私塾先生,反而更像是高举火把、照亮前路的引路人。他告诫青年:“学问要博大而后能精深。”而在具体方法上,他提出的见解极具前瞻性:构建个性化的知识框架,在广泛涉猎中磨砺学术嗅觉,于深入研读中构筑思维殿堂。这一读书观,不仅挣脱了中国传统“皓首穷经”的枷锁,且与当代认知科学中的“网状知识结构”理念不谋而合。
当朱光潜提及“十五六岁后的教育应侧重于理解力的培养”,我们仿佛目睹了一位教育先知的远见卓识,预见了百年后通识教育的蓬勃兴起。在信息爆炸的今天,他关于“学问需如军队,须有统帅”的比喻,如同一剂清凉之药,为信息过载的现代人带来一丝清醒。而那些关于读书需秉持“批判精神”的箴言,至今仍如利剑般刺破权威崇拜与知识盲从的迷雾。
面对物质主义对精神的侵蚀,朱光潜并未以道德家的姿态进行训诫,而是以“沙漠中掘井”的智慧,启迪青年:真正的抗争,不在于逃离尘世,而在于在尘世间坚守精神的独立。这种既入世又不溺于世的人生哲学,与存在主义的“在荒诞中创造意义”不谋而合。
谈及“动与静”的永恒话题,朱光潜的解答充满了东方智慧的诗意与平衡。他主张以“静的修养”来约束“盲动”,以“领略静趣”来滋养心灵。这种动态平衡的人生观,恰似一剂治愈当代青年焦虑的文化良药。当他说“人生来好动,好发展,好创造”,我们仿佛听到了与马斯洛“自我实现”理论遥相呼应的乐章。
在探讨中学生与社会运动时,朱光潜展现出非凡的现代视野。他既肯定青年参与社会的热情,又警惕“早熟的酸果”,这种辩证思维打破了非黑即白的二元对立。而关于“多元宇宙”的论述,实则是对价值多元主义的早期启蒙,为深陷单一成功标准泥潭的当代青年打开了多维度的价值视野。
谈情与理的信中,朱光潜指出,理性与情感并非对立,而是互补的。人生若仅凭理性,则冰冷机械;若全凭情感,又易流于盲目。健全的生活需二者协调,如科学需理性,而艺术与道德离不开情感的滋养。同时作者认为,理性提供方向,但情感才是驱动实践的力量。故教育应重视“怡情养性”,培养深厚的情感底蕴。作者的结论:理想人格如古希腊追求的“中庸”,情理平衡方能成就丰盈人生。这一观点对当代青年仍具启示,在功利社会中,需警惕理性的异化,守护情感的鲜活与生命的完整。
站在21世纪的门槛上回望,朱光潜既是传统的守护者,又是现代的先驱者。他以毛笔书写的每一个字,都在叩问数字时代的生存困境。那些关于读书、做人、处世的智慧,如同历经岁月磨砺的瑰宝,在当代生活的洪流中愈发熠熠生辉。当我们在社交媒体的信息海洋中徘徊迷失时,不妨翻开这本小书,让百年前在巴黎点燃的那盏灯火,继续照亮我们探寻精神家园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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