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将至,甜粽的米香已悄然漫过大街小巷,空气中散发着独属于这个节日的气息。在家乡,端午节的氛围早在五月中旬就已悄然弥漫开来,这个承载着悠久历史文化的传统节日,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赓续传承。
每当看到街头卖粽子的小贩们,我的思绪总会不由自主地飘回儿时,飘到外婆那间飘着粽香的灶房里,关于端午节最温暖的记忆,都与外婆亲手包的粽子紧紧相连。
记忆中端午节到来的前几日,外婆就开始为包粽子忙活起来。她早早起床赶去集市,精心挑选新鲜的糯米、饱满的红枣和色泽鲜亮的蜂蜜。糯米要反复淘洗,直至水变得清澈透亮,然后浸泡在凉水里,红枣要提前拣出个头大的,对半切开,再清洗好粽叶。准备这些食材的过程,外婆总是井然有序,每一个步骤都饱含着她对节日的期盼。
包粽子的那天,院子里弥漫着粽叶的清香。外婆把煮好的粽叶和棉线整齐地摆在桌上,将泡好的糯米沥干水分,一切准备就绪,便开始包粽子。她拿起一片粽叶,熟练地卷成一个圆锥状,舀上几勺糯米,放入两颗红枣,再放糯米将红枣完全覆盖,轻轻压实,将粽叶多余的部分折下来,用棉线将粽子缠紧,一个三角形的粽子就包好了。
我在一旁跃跃欲试,学着外婆的样子包粽子。可粽叶在我手中却格外调皮,不是没卷好漏了米,就是绑棉线时把粽子弄散了。外婆看着我手忙脚乱的样子,总是笑着手把手地教我。在外婆的帮助下,我终于包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粽子,虽然模样不太美观,但心里却充满了成就感。
包好的粽子被整齐地码放在大锅里,加上水,便开始烧火煮粽子。那时候家里用的还是土灶,我帮外婆烧锅,往灶里添着柴火,火苗烈焰抵着锅底,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泡,浓郁的粽香也随之飘散开。每当这时,我总是搬个小板凳坐在灶台边,眼巴巴地盼着粽子快点煮熟。
不知过了多久,粽子终于煮好了。掀开锅盖,热气腾腾中,一个个粽子晶莹剔透,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外婆拿起一个给我,小心翼翼地剥开粽叶,露出雪白的糯米,淋上蜂蜜,咬一口,软糯香甜,米香和粽叶香在口中交织,那味道,至今想起仍让我垂涎欲滴。
长大后,我离开了家乡,离开了小院,住进了高楼大厦,超市里各种口味的粽子琳琅满目,但我却再也找不到儿时吃外婆包的粽子时那种幸福感了。那些包裹在粽叶里的,不仅仅是糯米和馅料,更是外婆对我浓浓的爱和我对家乡、对童年最美好的回忆。
又是一年端午临,粽香依旧年年飘,可灶台前再也没有了外婆忙碌的身影。不管时代如何变迁,节日就像一根纽带,把过去、现在和未来紧密相连,在故土绵延不绝。我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再回到那个飘着粽香的小院,看外婆系着围裙,专注地包着粽子。那些夹裹着蜜枣甜香的软糯滋味,早已深深地烙印在记忆深处,原来有些味道,尝过便是一生的牵挂。外婆的爱也藏在这岁岁年年的粽香里,永不消散,在岁月长河里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