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人的道德性：职业伦理案例选集》

主编：陈新宇

出版社：光明日报出版社

□姜朋

陈新宇教授主编的《法律人的道德性：职业伦理案例选集》，为我国法律职业伦理教育特别是法律职业伦理课程建设提供了有力的支撑。通观全书，我们可以看到几个非常鲜明的特点。

案例类型丰富多样

首先，该书收录的案例类型多样，内容丰富。全书除导言外，共设8编，覆盖了律师、法官、检察官等职业，对法律学者的学术研究、行政执法人员执法环节的伦理问题也有涉及，在呈现法律职业的现实特点的同时，也彰显了法律职业伦理特有的内在丰度。

从案例的来源看，45篇案例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根据生效判决改写而成的，其中有的在编写时还采访了办案人员。这样就确保了案例的真实性。而真实性对于开展职业伦理教学非常重要。因为道德推理和法律判断一样都属于价值判断，同样需要建立在真实的事实基础之上。通过研读这些直接地气的法律伦理案例，读者可以感知到伦理维度在相关法律实践活动中的真实存在，也能深刻体验到置身事内去思考伦理问题的价值和意义。

此外，书中也有一些案例是根据新闻报道等公开资料整合而成的，甚至还有的是从虚构文学作品（如加拿大前大法官贝弗莉·麦嘉琳所著《全面披露》）中提炼而成的。这种多方位选材保证了本书呈现的法律职业伦理主题的广度，使得读者一书在手即可对法律职业伦理问题有比较全面的了解。

从案例的内容看，古今中外都有。编者将中国和外国的法律职业伦理案例熔于一炉，可以帮助读者充分意识到：法律职业伦理问题的普遍存在以及其在法律实践中的重要性，并不会因为国别、因为法律实践所处的具体制度环境存在差异而有所区别。相反，因为人性的共性，法律职业伦理挑战可能呈现出“环球同此凉热”的样貌。这就为读者拓展思考的宽度创造了条件。

而将古今案例一体兼收，更是该书的一大特色。书中第七编“法律职业伦理的历史视野”收录的六篇案例，触及了司法官员与君主、属吏的关系，幕友、讼师的职责等古代法律职业伦理的若干侧面。其可以帮助读者运用“长焦镜头”，从更长时段去考察法律职业伦理的演进过程，进而更为清晰地看到，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随着国内法律制度的颠覆性迭代，不同时代的法律人所面临的伦理挑战之间的差异。

因此，基于这种将古今“存异”与中外“求同”并包的编写手法，极大地拓展了法律职业伦理话题的深度。

评析部分是点睛之笔

其次，在编写体例上，该书也有可以圈点之处。就书中收录的单篇案例而言，每篇都由案情介绍、案例评析和问题思考三部分组成。其中的案情介绍部分比较克制，通过对案例事实进行剪裁加工，在提供基本事实信息的同时又不致过于繁冗。

案例评析部分是全书的点睛之笔所在。其不仅收录了编者对案例情节的分析，也有对案情之外相关背景的介绍，还有对涉及的职业行为准则的介绍和适用分析。

沿着案例评析的指引，读者可以按图索骥，找寻到诸如律师法、法官法、检察官法等不同法律职业所依循的职业伦理规范。若再结合问题思考部分开列的思考题，读者就可以在掩卷沉思之余，收举一反三之功。

对课堂教学方式的启发

第三，本书更大的价值在于，其提示了一种可能的法律职业伦理课程的教学方式，即通过案例的使用，推进课程教学内容的渐次展开，将教师的引导、学生的互动交织在一起；也为引入实务嘉宾进入课堂分享做好了资料方面的铺垫。

案例叙事有人物、有事件，读起来不至于乏味。源于法律实践的案例，其叙事又自带冲突和张力，可以为不同的观点预留生发的空间。

案例所触达的法律职业伦理问题又总是具体的、依附于特殊情境的。课程围绕这些问题展开，既可以减少单靠教师唱独角戏而带来的说教味以及与之承应的学生的逆反心，也能有效地限制课堂讨论的范围，不至于漫散、离题，从而保证课堂教学的纯度。

课堂讨论中，通过适当的问题引领，可以让学生从多个角度、多个层次展开分析，不仅可以增进学生的学习兴趣，提升其课堂参与互动的体验感，也有助于学生了解真实的法律实践。

以上这些，都是这本案例集不同于一般教材的地方。笔者相信，随着《法律人的道德性：职业伦理案例选集》的出版，会有更多的优秀的法律职业伦理课程涌现，从而惠及更多法律学子，也惠及中国的法学教育和法治实践。

（作者系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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