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7日下午,2025滇池国际咖啡文化嘉年华东岸1号现场的小酒馆Littles帐篷内,咖啡香与笑声交融。中国第一代电台DJ曾克、文化观察者刘昊、长沙独立音乐人文烽、成都院子文创园主理人史雷,以“两位本地人+两位异乡人”的组合,剖开云南“土贼文化”的褶皱,在荒诞与真实间,解码这座城市刻进骨髓的松弛基因。
云南的土贼式浪漫
太荒诞了!
“土贼不是贬义,是云南人自带的江湖气——把荒诞当日常,让野性成浪漫。” 文烽甩着标志性的长卷发,率先揭开云南的“土贼”面纱。
二十年前,文烽受邀策划丽江雪山音乐节,却遭遇“交通难题”:舞台分散在古镇各处,电动车稀缺。他灵机一动租来一匹马,“我骑在马上协调演出,马背上还驮着设备,活像武侠片里的镖师。” 更戏剧的是,这匹马被他“压榨”到见他就发抖,“后来牧民说,马见我影子就尥蹶子,这大概是中国音乐节史上唯一的‘骑马办公’记录。”
文烽的云南羁绊不止于江湖。女儿在大理出生,7岁前的皮肤晒成古铜色,至今坚称“我是大理人”——这份异乡人的身份认同,成了他与云南最牢固的纽带。他还爆料昆明创库艺术区的“奇葩景观”:“某餐厅门口拴着一只打领结的孔雀,叫声像鬼哭,但云南人就把这种荒诞过成了日常标配。”
曾克接话补充这些“土贼轶事”,他说友人李都为赴酒局,竟把高考忘了;崔健来昆演出时,李都在门口卖唱换门票,日本记者递来外汇券,他因“不会用”继续卖艺,“这不是不靠谱,是云南人随遇而安的生存美学。”
太松弛了!
一句“不存在”消解所有紧绷
“昆明人有两句口头禅,‘多大个事’和‘不存在’,能消解所有紧绷。” 史雷从成都文创主理人的视角,拆解云南人的松弛密码。
约饭迟到三小时,在昆明不算意外。曾克笑说:“我试过约朋友傍晚6点见面,他凌晨1点才到,理由是‘路上遇到有趣的事,就跟着玩了’。” 更绝的是“空间认知差”,刘昊说:“对于普通人来说,30公里外觉得像另一个城市,可文林街到虹山仅1公里,昆明人却觉得‘挺远,懒得动’。” 这种对时间与空间的弹性解读,恰是昆明松弛的注脚。
而云南的社交从无剧本。史雷分享亲历:某次深夜酒局,陌生人随口一句“来都来了”,竟聚出30人的狂欢局,“没人在乎身份,酒过三巡,程序员和民谣歌手能抱在一起唱《小河淌水》。” 就连“规矩”也能被解构,曾克说,领导调研时,守车大爷照收停车费;有人跳水救人,烟都没掐,“连救人都带着股随性,你说多有意思。”
作为资深音乐策划人,曾克还见证过云南最“土贼”的演出场景:观众穿拖鞋、叼着烟,自带啤酒进场;主唱忘词时,台下直接接唱,“没人在乎专业不专业,只在乎‘玩得开不开心’。” 有次乐队演到深夜,观众突然自发围圈跳舞,“保安想拦,被本地人一句‘不存在’怼回去——在云南,音乐是生活的延伸,不是被圈养的表演。”
昆明没有“主流”
却有万种活法
“昆明是座没有‘主流’的城市,却因此容下了万种活法。” 刘昊梳理出云南咖啡的百年脉络:1904年,第一株咖啡树扎根普洱;1930年,昆明“新月咖啡馆”开业。如今翠湖周边扎堆140多家独立咖啡馆,却从无恶性竞争,刘昊说,“在昆明哪家豆子断供,隔壁老板会抱着麻袋送过来,说‘先拿去顶顶’。” 在昆明,咖啡不是小资符号,而是像米线一样的日常,“小锅米线分粗、细两派,酸与不酸能吵出火花,咖啡也一样,百花齐放才是常态。”
而作为15岁就扎根昆明的“新本地人”,曾克最懂这座城市的包容:“支边的父辈、插队的知青、创业的年轻人,没人把‘外地人’当标签。” 史雷对比成都与昆明的节奏:“全国追网红业态时,昆明慢半拍,晚两年出现的潮流店,反而更有沉淀。” 这种不赶趟的底气,源自对多元的接纳——就像小锅米线的派系之争,没有对错,只有“我喜欢”。
当滇池的晚风掀动帐篷,四位嘉宾的对话渐入尾声。文烽总结:“云南的玩法,不在攻略里,而在‘土贼’的江湖气里,在‘不存在’的松弛里。” 曾克补充:“来云南,就是来学怎么把日子过成散文诗,哪怕带着点荒诞的韵脚。”
这场漫谈终了,帐篷外的咖啡香仍在飘,而云南的“土贼哲学”与松弛基因,早已随着故事渗进每个听者心里。原来,最动人的玩法,是把荒诞过成日常,让包容长成骨血。
来源:都市时报
文图:记者 黄晓婧
编辑:张雨馨
审核:陈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