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天津日报
嘉兴南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湖形南北较长,东西稍狭。自会景园码头登船行驶不过五分钟,便抵达了林荫覆盖的湖心岛。来时游船逐绿波,沿岸风细柳斜斜,顿觉清丽无尘,人在不觉间,便化入了江南深藏的精致的东方温婉诗意之中。
湖心岛是明嘉靖二十七年(1548)嘉兴知府赵瀛组织疏浚城河时挖河泥填湖心垒就,次年又将广陵王在湖滨建的宾舍迁移至此,四面广植花草树木。自此,这个不足20亩的湖心小岛沐风浴雨,历经岁月绵延和时代变迁,不断积淀厚重的沧桑韵味和典雅气质,渐成神秘而庄重的独特景观。
烟雨楼为湖心岛上的主要建筑,1918年重建的烟雨楼现已成为整岛园林的泛称,清晖堂自然也在其中。
许瑶光初来嘉兴,在烟雨楼旧址的湖堤上栽种了一些花木。1865年,在隔水相对盐仓桥的大石埠之上建造平屋,取“山水含清晖”“清晖在山川”之意,名为“清晖堂”。其实此名,古已有之。南宋张炎有《壶中天(赋秀野园清晖堂·别本作为陆义斋赋清晖山堂)》一词,朱熹有《寄题咸清精舍清晖堂》一诗,都有相同堂名出现。虽有探讨所在之地之念,只是一时无暇考证。
但今所见对清晖堂的解义,谓“清晖”有两层含义:一是隐喻了对清廷的称颂;二是纯为应景,清即为晨,晖乃阳光,因堂面东,早晨第一缕阳光便会照射到这里。
想来,取称颂之意,应更多为许瑶光心中本意。这既契合时代背景,又不脱离其心路历程。不独于此,许瑶光还用宋徽宗的瘦金体书写“六龙曾驻”四字,悬于堂中,以示乾隆皇帝曾銮驾来此。
如今清晖堂已成为登临湖心岛后,迎面的第一座主体建筑。
清晖堂前停靠船舶的大石埠,应是特为乾隆皇帝登岛而建。大石埠开阔平坦,两侧有石阶直通湖面,两端各有一小石狮子,可系游船缆绳。来时微风细雨,但见高处绿树青檐,烟云朦胧,水墨晕染。
清晖堂建成8年后,许瑶光又在清晖堂左右各建了厢房。南厢房名“菱香水榭”,为文人雅士聚会之处。于此品茗赏菱,眺远观湖,茶香菱香,楼景湖景,精神照座如神仙,故题门匾“小蓬莱”。北厢房名“菰云簃”,现与南厢房均已辟为陈列馆和公用房。
清晖堂前,石台阶中间宽两边窄,据说仿北京故宫大台阶而建,中间走皇帝,旁边走大臣。可以肯定,此道建成后,再未有皇帝踏上过。
虽无烟雨楼所据地势,但听导游介绍,夏日,在此倚栏远眺,可见菱叶接天,碧色无穷,湖上轻烟漠漠,暗送菱香,恍若置身水晶宫中。
清晖堂后为东御碑亭,中竖石碑,刻有乾隆帝二游南湖时的题诗《烟雨楼即景》。经御碑亭进内,就是烟雨楼正楼。
那天匆匆读了御碑上几行诗句,就随众登烟雨楼了。如此参观,多是戴了耳麦,随大流紧跟导游,生怕错过精彩介绍,也很令人无奈。回来后,我查阅了许瑶光《初秋游南湖时清晖堂落成》其二,现录于此:年丰民气乐,堂且筑清晖。碧月从新照,红霞依旧飞。湖山资润色,题咏藉芳菲。莫问残砖字,沧桑有是非。
“年丰民气乐,堂且筑清晖”之句,可回应许瑶光建清晖堂的称颂本意。
不由想起,登烟雨楼之前未在御碑前多驻足,内心真有“莫问残砖字”之意?但我心中对许瑶光充满了崇敬。生活在那个时代,自有其局限,他也自会有那种盲目的称颂。我却认为,实在应学他于国于民的那份赤子之心。立场可以不同,时代也大不同,但有些本质不应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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