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陪伴你走过懵懂、青葱的童年岁月?
“少儿绘本一直很火,不管是中国本土原创的,还是从国外引进的,不光孩子们爱看,家长也爱读,在这里,总能看见孩子与父母相互陪伴、共享阅读的身影。”记者近日走访了北京城市图书馆少儿馆、三联书店、西西弗书店等荟萃中外绘本读物的场所,目睹大小读者的“亲密时光”。
如果“先识图、后识字”是绝大多数人的认知顺序,以“读图”为主旨的图画书(英文“Picture Book”,日文译作“绘本”),成为一代又一代儿童了解外面世界的窗口。
数据显示,中国图书零售市场码洋规模(图书定价乘以销售数量后的总金额)2019年首次突破千亿元大关,中国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图书市场;2024年,这一规模增至1129亿元,其中少儿类图书码洋比重最大,为28.16%,从曾经的“微不足道”跃升至“占比第一”。尤其是,以图文叙事为主旨的少儿绘本,持续保持着强劲增势。
说起中国人的童年,兴起于20世纪初叶的连环画(俗称“小人书”)一定是绕不开的话题。
如雷贯耳的《武松打虎》,是画家刘继卣1954年以“劈笔丝毛”技法创作的工笔重彩风格连环画。《水浒传》《白蛇传》《红楼梦》《东郭先生》《十五贯》《连升三级》等更多题材的连环画,吸引众多知名国画家参与其中。改编自国产经典动画片的电影连环画《九色鹿》《大闹天宫》《哪吒闹海》《天书奇谭》等,迄今都让大小读者爱不释手。
在中国连环画的世界里,不仅经典名著、古老传说、民间故事、当代题材跃然纸上,国画名家也参与绘图,实现了造型艺术与文学艺术的生动结合,也让连环画成为无数“60后”“70后”“80后”读者在童年时代大饱眼福的精神食粮。
▲《三国演义》连环画(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中国连环画历史可以追溯到秦汉,历代艺术表现、内容都成为连环画的重要文化给养。”作者李钢、岳鸿雁在《海派连环画口述史》一书中提到,追根溯源,中国古代故事壁画、故事画卷以及小说戏曲中的“全相”等,都具有连环画的性质。
在战国时期铜器画中,已经有记载攻战事迹的连环画;长沙马王堆西汉墓漆棺上,发现了两组故事画(一为“土伯吃蛇”,二为“羊骑鹤”);东晋顾恺之《洛神赋图》、五代南唐画家顾闳中《韩熙载夜宴图》,都有连环绘画的意味;敦煌莫高窟北魏第257窟西壁的《九色鹿本生》壁画,是一组具有完整情节结构的本生故事画,画面采取横卷式连环画的形式,按照由两头向中间发展的顺序,依次绘出故事的主要情节。
宋代出现了连续性较强的插图,如《佛国禅师文殊指南图赞》,现藏于日本东京艺术大学、大谷大学、日本京都国立博物馆;明代《天工开物》利用单幅或多幅图画,配上与画面相呼应的文字,呈现出劳动者的生产过程;清末石印术的使用,使连环画发生了划时代转变,如清光绪三十四年(1908),上海文益书局出版连环画《三国志》,全书二百余幅画面,为近代石印连环画的第一部;1916年,《潮报》率先用有光纸把单张画报印成了折子式,随后装订成册出售,成为最早的“小人书”;1932年前后,上海出版连环画的大小书局已达30余家;1947年至1948年,张乐平先生的《三毛流浪记》在《大公报》上连载,印成单行本后风靡一时。
▲敦煌莫高窟北魏第257窟西壁的《九色鹿本生》壁画(庄生源临摹)茅盾在1932年出版的《连环图画小说》中记载下这样的画面:作为连环画的发源地,上海的街头巷尾“像步哨似的密布着无数的小书摊”,旁边还置有一条木凳,谁花了两个铜子,就可以坐在条凳上租看小书,这些小书就是所谓的“连环图画小说”,而这些小书摊,也在无形中成为上海大众最欢迎的“活动图书馆”。
当然,诸多连环画的文字门槛与题材设定,与当代意义上专门画给儿童们看的“绘本”仍然有着大大小小的差异。
1999年,春风文艺出版社引进了德国作家雅诺什《噢,美丽的巴拿马》等10册绘本,开启了国内出版社引进海外儿童绘本的先河,“文字略少于图画”的国外绘本形式,让中国读者起初并不习惯,因此并没获得预期的市场反响,却引起了儿童文学研究者、爱好者的极大兴趣和讨论,这为中国原创绘本的创作、编印提供了重要的艺术样式参考。更多的海外绘本在2002年之后进入中国市场并得到积极推广,走进越来越多的中国家庭。
北京开卷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监测数据显示,在少儿类图书中,少儿绘本的码洋比重已从2012年的不足5%上升至2022年的接近20%。近几年在少儿绘本市场占据60%左右比例的国外作品,在内容、绘画风格、品牌影响力上都有着巨大优势。而数据同时显示,中国本土原创新作的码洋比重,近年来呈现快速增长态势,占比越来越大。
▲蔡皋与“日本绘本之父”松居直合作创作《桃花源的故事》,2003年被选入日本小学教科书。“第一本崭新的书,你给了它什么颜色,那个颜色就作为(童年的)底色存在。”被誉为中国原创绘本领域“拓荒者”的蔡皋,1993年凭借原创绘本《荒园狐精》(现名《宝儿》)获得第14届布拉迪斯拉发国际插图双年奖“金苹果”奖,成为获此殊荣的第一位中国画家。在这部改编自蒲松龄《聊斋志异》中《贾儿》猎狐妖救母故事的绘本中,蔡皋运用了大量红色和黑色,营造出神秘悬疑的氛围,更传递着少年的智慧和勇气。
按照国际惯例,专为儿童创作的绘本,图片成为最主要的叙事载体,文字往往简洁得出奇,仅仅起到辅助的作用,包括仅凭图画一己之力就可以完成叙事的“无字书”。
被国际社会公认为现代少儿绘本“开山之作”的《彼得兔的故事》,最初是英国女画家和作家贝翠克丝·波特(Beatrix Potter)写给前家庭教师兼闺蜜的5岁儿子的一沓图书信,信中的兔子是画给孩子看的,信里的文字则需要妈妈念给孩子听。但这丝毫不影响闺蜜家的孩子们对这只兔子的疯狂喜爱:这既是一只真实的兔子,有着符合动物解剖学的科学比例,更是一只童话中的兔子,是兔妈妈家中最不听话的那一个,总爱穿着一双木底皮鞋和一件扣不上扣子的蓝外套。
▲风靡全球的Peter Rabbit《彼得兔的故事》最早出版于1902年。“当她在心中存有特定的儿童读者对象时,作品便自然生发了儿童视角和儿童立场,而且那些都是别家的孩子,作为想讨他们欢喜的阿姨,并没有讲道理的义务,只负责努力讲得好玩,就可以了。表面上,她是在愉悦那些孩子,骨子里面则是在愉悦自己心中的那个孩子。那个长年习惯于在孤独中跟小动物们、跟自己玩耍的‘波特小姐’。”研究了图画书二十多年、翻译过几百本图画书的“说书人”阿甲,在著作《图画书小史》中写道:波特小姐在1893年就能有如此前卫的观念,实际上是一个时代的产物,在她所处的年代,通过文学艺术作品愉悦孩子,在英国已经成为一种比较高雅的时尚。而这本书的诞生,正是这种时尚发展到极致的一种产物。
今天,数字化成为新时尚,数字化浪潮席卷下的阅读形态日益丰富,以光影为载体的“读图”模式,显然成为一种更高频的行为。那些通过手工一笔一画创作出来的“图画书”,似乎变得更加弥足珍贵。但万变不离其宗,执笔人也即创作者们,终究要通过孩子们的眼睛来看世界,看到这个世界最简单最纯粹的真善美,这就是少儿图画书恒久不变的魅力。
童年会一去不复返,但守住一颗童心,其实都可以做到。一起来看看这些熟悉的“小伙伴”吧,欢迎你们在留言区写下最喜爱的童年“小人书”,也欢迎你们推荐高质量的少儿绘本!
来自“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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