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的风裹着草木香,轻轻掀起邻家晾晒的碎花床单。晨跑时,路过小区南门那棵枇杷树,忽而发现枝头的枇杷已经金黄,一颗颗诱人的果实在碧玉般的叶影里忽明忽暗,像一串悬在光阴里的金铃铛。
枇杷树下,有一水泥圆桌,平日里常有老人坐在那儿聊天、下象棋。许是时间太早,这会儿只有老板娘坐在树下,她穿着棉麻裙子,戴着老花镜,正仔细地挑选着簸箕里的陈皮。老板娘住在一楼,枇杷树就长在她家门前。她是江门新会人,偶尔帮有需要的邻居订购她家乡的土特产陈皮。早些年她在小区开理发店,如今铺面改成了快递驿站,老邻居们习惯了唤她老板娘。
我绕着小区跑完两圈后,远远看见枇杷树下支起了竹梯。老板娘挥舞着空簸箕朝我招手:“来搭把手!”她仰头看向树上的枇杷,晨光落在她的肩头。
恰好是周末,下楼锻炼、遛狗的邻居渐渐多了。我叫上几位相熟的邻居,一块帮老板娘摘枇杷。很快,枇杷树下就热闹得跟过节似的。黄澄澄的枇杷落在了簸箕里,溅起酸酸甜甜的香味儿。
我跳起来,摘下一串低垂的枇杷,挑出一颗,含在嘴里,熟悉的酸甜味,让我瞬间回到了童年。
儿时,邻居奶奶也种有一棵枇杷树。枇杷黄时,我们这些嘴馋的孩子们,只等她一声令下,便风卷残云一般,瞬间摘尽一树枇杷,然后盘腿坐在树下,畅快地分吃。
我正想得出神,老板娘忽然往我手心塞了个布包,打开竟是晒干的枇杷叶。“这个也拿回去,前几天我见你家婆婆有些咳嗽,把这枇杷叶配上陈皮煮茶喝,止咳。”她冲我微微一笑,晨曦顺着她满脸的皱纹,流进她双颊的梨涡。
“啪”的一声脆响,枝头最后几粒枇杷砸在了地上,鲜嫩的果汁飞溅了一地,阳光照射过来时,那些汁液顺着水泥地,在地面的褶皱处将时光也酿成了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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