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永杰

    美剧《无耻之徒》里，一到冬天，加拉格一家最大的事情就是储备过冬资金，就连还没上学的小弟也得想方设法贡献力量，否则一家人真有可能冻饿而死。在美国，这不是剧情演绎，而是每个冬天都在上演的现实。

    西方圣诞节到来之际，美国网友发现，曾经家喻户晓的童星泰勒·蔡斯也成了几十万流浪汉中的一员。这件事正好印证了最近网上的另一场大讨论，即美国社会存在一条从中产滑落到底层的“斩杀线”。

    所谓“斩杀线”，是指很多美国人的财务处于紧平衡状态，扣除一系列必需开支后所剩无几，一旦遭遇意外、疾病或失业，他们的财务状况就将跌破某个临界值，美国社会会用一连串机制“迫使”其流落街头。在美国，流浪汉的平均生存时间只有三到五年，他们的最终结局就是被社会“斩杀”。

    比如，你本来是个有车有稳定住所的体面人，但因偶然的一次驾车违章，支付不起罚金和拖车费用，车子最终被拍卖。在美国，没有汽车意味着你没法正常上班，最终被解雇，房租也支付不起。想要重新找工作，但所有稳定工作都要求你有稳定住所，想要租到房子，却要求你得先有稳定工作。陷入死循环后，你只好从酒精和药物依赖中寻找慰藉，最终一步步成为芝加哥南区的“无耻之徒”。

    在“斩杀线”的大讨论中，人们突然发现以前美剧中那些难以理解的情节都合理了：《破产姐妹》里的女孩们已经很努力了，但总也还不完债务；《绝命毒师》里老白是个化学老师，妻子是会计，因为没有好的医保最终选择去犯罪。因为你欠下的一点钱，就可能利滚利，终生还不起；叫一次救护车，也有可能让你资金链断裂……

    也有中国网友不解地问：混不下去就回老家呗，为什么要去流浪呢？他们可能不明白，无路可退正是美国制度给底层人打上的“出厂设置”。

    阶层流动是一种正常现象，任何国家都难免有人会陷入困境。在中国，土地政策以制度化的方式，为农民留下了一份不会失去的生产资料。如果你是城市户口，所在街道社区也会为你提供各种救助。多层次的保障和救助制度，强有力的政府力量，有效防止了大规模的流浪现象产生。

    但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土地等生存资料一切私有，资产全部丧失后就只能流浪，因为你贫无立锥之地，社会并不存在一个为底层提供的缓冲空间。也就是说，美国的制度在设计之初，就没想过一旦人们陷入绝境之后该如何安放，所谓“自己为自己”负责，实际上是制度甩锅卸责的说辞。

    除了制度本身先天不足之外，“斩杀”现象更是美国社会治理无能和失败的表现。美国也有社会救助，但其救助体系并不是着眼于如何让人们彻底摆脱贫困，最多就是为你提供点食品券，让你勉强维持生命体征而已，在《大而美法案》实施后，这点儿救助也大幅缩水。中国以国家的力量，用体系化的方式打了一场脱贫攻坚战，不但救助贫困者，更致力于消灭贫困产生的根源。这在美国是无法想象的。

    此外，在一个黄赌毒泛滥、犯罪率居高不下的社会，对于那些自制力弱的人而言，如同充满诱惑的陷阱；政府在社会治安管理上的失责，等同于在助推更多人下坠。

    衡量一个国家的文明程度，不仅要看成功者的高度有多高，更要看失败后的底线有多低，要看万千普通人是否被保护而免于侵害。这个世界没有圣诞老人，这个世界的安宁和幸福，最终要靠我们怀抱着以民为本的初衷，一砖一瓦去建设起一道制度的长城，并紧紧守护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