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亮

　　如果研墨时不研透，再好的墨，也会显得既灰且平还浑浊。但凡把墨研透，哪怕是最普通的墨，都会表现出一定的优点，这些优点，往往是墨汁所不具备的。

　　有人据此断定：研墨比墨汁好。

　　这话当然是不准确的，毕竟墨条中有很差的“杂烟墨”，墨汁中不乏选料考究、工艺精湛的高级墨汁，杂烟墨肯定没有高级墨汁的效果好。但就算是再差的墨，墨色的变化也跟墨汁不一样。这就像文玩中的机器工与纯手工，机器工能达到很细致、很规整的水平，肯定比初学者和学徒做得好。但就算是再生疏、再粗糙的手工，那种味道，也是机器工仿制不出来的。

　　所以，即便用的是不好的墨，也有墨汁所不具备的味道。

　　究竟是什么味道？每个人的感觉不同，这就需要“试墨”了。有些人买到新墨，会迫不及待地研开——要知道梨子的滋味，就得亲口吃一吃；要知道墨的味道，看书看图看别人研看别人画用处都不大，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自己试一试。

　　试墨一定不要单纯地画格子，或者打叉叉、画圈圈，这样分不出好坏，顶多看看洇湿的状态和水走墨留的效果，而且如上状态和效果通常与用纸有关，与墨的关系并不大。很多时候，用一般的墨画格子，呈现出来的效果不见得比好油烟墨差；没调墨也没调笔，随便一画，再好的墨也没有施展的空间。

　　那该怎么试墨呢？平时怎么写就怎么写，平时怎么画就怎么画，不用心的时候，好墨也没好效果；用心的时候，差墨的效果也不差。不妨记下黑色在纸上洇湿的状态，待干透后再比比看。一般来说，墨干透后的表现力要差一些，不那么精神了。尽管好墨也有变化，仍旧显得精神、漂亮。

　　综上所述，试墨不仅要研墨得法，还要用好纸、用心，并且耐心等它干透……这可不易，哪儿是随便打叉叉、画圈圈就能判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