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王可心
7月29日午后,怀柔区琉璃庙镇最西端的崎峰茶村,终于传来了挖掘机的轰鸣声。当消防队员的橙色身影出现在山沟尽头时,被困三日的140余名村民抱紧了手中的行李——这条沿河道临时开辟的通路,是目前脱离险山唯一的窗口。
这个下辖5个自然村的山村,像一串珍珠撒在4公里长的河沟里。26日中午,村支书常文生接到中雨预警时,已带着村干部把险户往高处转移。“哪敢等?汛期的雨,可不敢放松。”他黝黑的脸上刻着倦意,声音也沙哑着,回忆起当时的情况仍激动得攥紧拳头。
夜幕降临时,雨势陡然升级。晚上10点多,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雨幕,照见的却是白茫茫一片水幕。“河水跟炸了锅似地吼,连河道在哪儿都分不清。”常文生撞开第一户人家的门时,积水已漫过门槛。村干部、安全员、护林员全员出动,手电筒的光点在雨里连成游动的线,将全村的人都往地势最高的四户人家转移。
“前有洪水,后有滑坡,电和信号全断了。”常文生抹了把脸,声音发紧,“那晚要是再多下半小时,这村子可能就没了。”黑暗中,新修的护村坝在洪水里发出闷响,像巨人的肩膀扛住了最猛的冲击。
天刚亮,常文生带着6个青壮年钻进山。路断了就攀碎石坡,桥冲垮了就喊山传话,逐个自然村确认平安。当最后一声应答从山坳里传回,这个硬汉子衣服已被冷汗浸透。
三天围困,存粮见了底,燃气罐空了,连饮用水都要省着喝。直到29日清晨,常文生在村口望着远山,突然看见远处山坡上有橙色制服在移动——消防队员正踩着泥浆往村里钻。
进村的路有多难?记者跟着进村时,脚下的路仍在“发抖”:要蹚过及腰的河水,从断裂的房梁下钻过,在覆满滑坡碎石的坡上手脚并用。这样的路,年轻力壮的成年人能走,上了年纪的人和小孩是绝对走不了的。“我提议,所有两委干部和年轻人都留下,带着老人孩子一块儿,全村人一起撤离。”在常文生的喊话下,没有人提前撤离。
29日午后,8台挖掘机轰鸣着在河道里堆出通路。穿蓝马甲的民警扶着花白了头发、佝偻着腰背的老奶奶,消防队员怀里抱着孩子,年轻的扶着年长的,就这么沿着临时道路往村口挪动。当第一辆大巴车启动时,有人朝着守护了三天的护村坝挥手——那道水泥堤坝上,还留着洪水漫过的深色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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