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达六英尺（1.83米）的笨重机械装置到能灵活后空翻的机器狗，在近日上海举办的世界人工智能大会（WAIC）上，机器人成了绝对的主宰。成千上万人慕名而至，痴痴地围观着形形色色机器人的趣味操作：笨手笨脚地分发爆米花与饮料、剥鸡蛋、在拳击台上对练、打麻将，或是在宽敞的展厅里四处游走。

最受欢迎的机器人来自宇树科技(Unitree Robotics)、优必选科技(UBTech Robotics Corp.)和智元机器人(AgiBot)，在数百家竞相打造全世界最先进人形机器人的初创企业和大型科技公司中，这些公司已经建立了一定的品牌知名度。本次展出的数十款机器人成为中国在人工智能关键领域飞速崛起最直观的象征。总部位于杭州的宇树科技展示了一款售价6000美元的入门级机器人，而在世界人工智能大会开幕前几天，字节跳动有限公司发布了一段视频，展示该公司的Mini机器人挂衬衣的场景。

“这项技术发展得非常快，”云深处科技(Deep Robotics)美洲区总监王世兴(Eric Wang)在接受彭博电视采访时表示，但是“到目前为止，在美国市场，我们还没有看到性价比高且可靠的竞争对手。而且我们认为这种情况在未来两三年内也不会出现。”

在一个令人既敬畏又恐惧的科技行业中，中国的新兴企业不断突破可能的界限。从众擎机器人(EngineAI)到乐居(Leju)，这些名不见经传的企业推动着一个领域的发展，尽管波士顿动力(Boston Dynamics )等美国公司已经努力多年，至今仍未能在该领域确立明显的领先地位。仅在2025年，中国的人形机器人就跑完了半程马拉松，参加了格斗比赛，还踢了足球。尽管这些赛事未必在技术上取得了成功——大多数参赛机器人跌跌撞撞、手忙脚乱，甚至未能完成比赛——但每次尝试都展现出这个国家的雄心壮志。

让机器人广泛融入日常生活，仍然是遥不可及的前景，根据某些估计，可能还需要长达十年的时间。在7月28日的小组讨论中，启明创投(Qiming Venture)合伙人周志峰(Alex Zhou)在询问两位初创企业创始人有关应用场景的问题时说：“看起来热闹非凡，但这只是舞台上的表演。”

然而，中国及其他地区取得的进步正在重塑行业格局，人形机器人有望在工厂车间、医院和家庭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花旗集团预测，到2050年人形机器人市场规模将达到7万亿美元，而中国正在争夺这一市场的主导地位。

随着中国政府对该行业的支持和一系列激励措施的出台，已有数百家机器人初创企业扎根发展。国产半导体和开源人工智能模型正在加速这一进程。但是在这个资金需求旺盛的行业中，并非每家初创企业都能生存下来，而且研发机器人的技术人才仍然短缺。

“今年我们与更多的创始人进行了交流，仅从我们看到的竞争规模来说，比过去两年加起来还要多，”投资初创企业的砺思资本(Monolith Management)联合创始人蒂姆·王(Tim Wang)说，该公司投资了DeepSeek公司，“很多公司五年后可能不复存在。但我认为这种健康的热潮对行业的发展非常有利。”

除了高科技展示之外，中国的机器人产业还要应对自身存在的矛盾。

中国迫切需要将机器人融入工作和日常生活中。人口减少和工厂劳动力短缺威胁着中国在制造业的主导地位。机器人（尤其是人形机器人）可能是解决之道。

“即便面临巨大挑战，预计未来数年甚至数月内仍然会取得更多突破。”DeepTouch的技术负责人Wu Bi站在一尊能说流利中文的希腊爱神阿佛洛狄忒(Aphrodite)雕像前说道。编辑/陈佳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