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轩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狄更斯《双城记》的开篇名言流传久远，道出了法国大革命时期社会与人性的复杂变奏。近日，香港中英剧团粤语话剧《血色双城记》在鼓楼西剧场上演，用现代的剧场手段重构狄更斯笔下的故事，重构人性的寓言。

　　《血色双城记》抽取原著中的两条故事线再度演绎：一条是狄法芝太太因贵族的马车轧死了自己的孩子，因此决定花毕生精力复仇；另一条线是律师契尼·卡顿怀着对奴诗·文历的爱，甘愿牺牲生命最终实现救赎。两条线索均以法国大革命为背景，故事推进相互交织，展现个人在特殊环境下的浮沉。

　　绝大多数演员一人分饰多角，是该剧的一大特色和看点，演员们的换场并不离开舞台，而是通过服装、鞋子、配饰的现场更换，完成角色的切换。演员们的体态和语气，能在披上衣服、换上鞋子的瞬间变化，让人不得不称赞他们的表演功底。当然，这种表演方式也天然对观众设置门槛，该剧更适合足够了解原著故事的观众看，不太熟悉《双城记》的观众可能需要一定时间梳理并行跳跃的两条线索，同时，还要在台上的粤语表演与中文字幕间不停切换视线，理解故事的发展。

　　作为一部改编自经典文学作品的戏剧，《血色双城记》给观众带来了新颖的舞台视觉。舞美设计方面，舞台被多张密密麻麻排布的空椅子占满，以及椅子下的鞋子象征着大时代中逝去的生命。鞋子也是该剧独特的意象符号，它抽象地象征着人的生命，也可以被演员抱在怀里，象征一个幼小的婴儿。

　　舞台的两侧是两排有线麦克风，演员们站到这里，就仿佛成为故事的局外人和讲述者，他们用阿卡贝拉的演唱辅助场景的切换，像是古希腊戏剧中的歌队，也有点像中国传统曲艺中的“说书人”。或许会有观众认为，合唱打破了固有的叙事节奏，但形式感的对撞足以让观众感到新鲜。

　　《血色双城记》的时长在两个小时左右，其实已经达到了大剧场演出的体量，却依旧选择在小剧场演出，势必需要更多更新颖的细节赢得观众的注意，也达到实验性的目的。尤其是在节奏进展极快的剧情中，《血色双城记》也尝试进行视角转换，几次大开场灯，让观众也参与进故事，成为法庭上的“陪审团”，成为“剧中人”后，该剧的观感渐入佳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