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蔚

不要说在农贸市场，就是在一些大型的商超，蔬菜柜台也是最容易发现错别字的。比如“波菜”“米西”“齐菜”等，顾客一般也不计较，明白意思不至于买错就行。而有一样蔬菜，真正能写对的人还真不多，那就是空心菜，学名叫蕹菜，“蕹”是个典型的冷僻字。上海人读音倒是蛮准的，很多菜贩将它写成“翁菜”，但音同字不同。

从初夏到深秋的约半年时间，是蕹菜最好吃的季节。它口感清爽，膳食纤维尤其丰富，具有清热凉血、利尿除湿等功效。本地人家烹饪空心菜大多喜欢蒜泥和腐乳两种味道。说实在的，长三角一带的空心菜水分太足、吃口太糯，容易一烧就烂，没啥嚼头。在我的舌尖记忆里，江西的空心菜为最佳。曾经在赣州的宁都吃过一种叶绿茎白、口感脆嫩的空心菜，是当地的传统名菜之一，据说栽种历史可追溯到宋朝。我喜欢江西人用干辣椒爆炒空心菜，不加水，更不勾芡，吃的就是那个微微呛人的烟火气。前些日，我做了一道凉拌空心菜，配菜是粉丝，调料自然少不了小米辣。过几天再去尝试一下，用空心菜、香菇和豆腐干包一次素馄饨，肯定也是别有风味。

如果把蕹菜写成“蓊菜”倒也说得过去，取其茂盛之意。事实上，按学理解释，蕹菜的别名包括蓊菜、通菜、藤菜。西晋《南方草木状》里记载，蕹菜“茎叶皆出于筏孔中，随水上下，南方之奇蔬也”。在民间，空心菜的雅号少说也叫了一千多年了。

恰是节间中空，为枝叶的自由生长激发出了无限的活力。蕹菜成熟，一派蓊蓊郁郁的景象，正所谓“翠蔓空心意自悠，炎天绿韵满畦留”。金庸笔下的戚师妹喊狄云“空心菜”，不正是表现出他们的情愫“此处空心胜有心”吗？别忘了，《封神演义》里那句发人深省的追问：“菜无心能活，人无心可活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