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市区金殿后山“打野”的年轻人和雨后冒出的菌子一样多。
周末金殿后山,人车成串从山脚一直到山顶。一身户外装备的俊男靓女,手持小铲、挎着竹篮从金殿后山主路潜入山中。他们在山林中弯腰搜寻。
雨后清晨的金殿后山还笼罩着一层薄雾,泥土松软微潮。这里的野菜藏得狡黠——荠菜爱挤在坡地的杂草丛里,锯齿状的叶子伪装得极好;马兰头则偏爱潮湿的洼地,紫红的茎秆一掐就渗出清洌的汁液;偶尔还能遇见几株野薄荷,手指掠过叶片,香气便追着山风窜出去老远。
年轻人挎上竹篮、拎着小铲,钻进山林,在泥土与青草的气息里,寻找菌子的隐秘、荠菜的鲜嫩、蕨菜的卷曲,甚至蒲公英的微苦回甘。挖野菜,不再是老一辈的记忆,而成了都市人的新潮玩法——弯腰的刹那,山风拂面。当朋友圈晒出沾着泥土的“战利品”,当山间的偶遇变成社交话题,这场舌尖上的冒险,早已超越了野菜本身,成了城市与自然之间的一场妙趣横生的对话。
松针铺就的地上,偶尔冒出几朵奶白的草菇,但经验老到的“打野人”都懂得避开——山里的规矩是“颜色越艳,毒性越险”。倒是那些灰褐色的树耳朵(木耳)可以放心采,它们蜷在腐木上,摸起来像湿润的绸布。最惊喜的莫过于发现一丛野葱,细长的叶子藏在茅草中,连根拔起时,那股冲鼻的辛香能让周围人全都“啊”地围过来。
松树下,有人席地而坐。走近一看,他们手中的菜篮子装满了嫩绿的野菜。“这是马兰头。”其中一人介绍着他的“战利品”,“回家焯水凉拌,最是爽口。”说话时,他手上的动作却不停,转眼又从土里刨出几株。
山间,偶见穿着时髦的年轻人,一边拍照一边采摘。野菜是他们的“道具”,也是朋友圈的“秀场”。装备精良的登山族们,手持的专业工具在阳光下格外闪亮,“听说山顶的蒲公英更多,拍视频一定好看。”他们兴奋地议论着。
当夕阳为金殿后山披上一层柔光,年轻人们拍去裤脚的泥土,挎着满篮青翠的野菜踏上归途。他们的指尖还残留着泥土的微凉,发梢沾着草叶的清香。
每一株野菜都是土地慷慨的馈赠,年轻人在“弯腰”之间,用最原始的方式重构着人与土地的联结。
记者徐晓俊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