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中国火箭军
父亲很少表扬我们,上学期间,开完家长会,他回到家里偶尔也会面有喜色,但更多是批评、希望和鼓励。
改革开放之初,和父亲同期入伍的战友,很多到村乡开了建国前参加工作的证明。这样,在离开工作的时候就能享受离休待遇,而父亲却没有去做这件事。他说,自己已经得到了很多,很满足了。
高中毕业后,我考上了外地一所军校。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在军校的四年里,他要求我每个月都要给家里写封信。
“爸爸妈妈,你们好……”第一封信印象最深,因为刚提笔,我的眼泪就止不住流了下来。
那是我十八岁的人生中,第一次独自一人颠簸几十小时、辗转倒车到一千多公里以外入伍求学。每次回信,都是父亲执笔,因为母亲十岁就去日本人的纱厂做童工,她认的字不多,都是从工厂组织的扫盲班学来的。
信中说家长里短的事不多,多数是他们提要求和希望,满满的正能量。大学毕业时,学校要求我们直接到部队报到,需要精简随身携带的私人物品。
于是,我把大部分信件都销毁了,实在舍不得的,就留了几封做纪念。其中,家书只有一封,现在想起来,感到非常遗憾。
跟父亲说话比较多的是他离世前的那几年。那时父亲八十多岁,我差不多每年能要回家一两次,每次三、五天,最长一次不过十天。但每次我基本上都不告诉亲戚朋友,极少到外面应酬,一心一意只在家里陪父亲散步聊天。
父子之间交流多了,了解的也更深了。让我惊诧的是,他们这些老同志十分关心国家大事,每次都试图从我口中获得更多更快的“内部消息”。他们绝大多数没有追上网络时代的节奏,还保持着从书报、广播电视等传统媒体获得信息的习惯。
从我人生成就来说,我应该有负于父母的期望。但在做人做事上,我觉得自己一直在遵照他们的要求,尽心尽力完成好组织赋予的各项任务。
跟大多数军人一样,对父母的孝顺,我也是存有遗憾的。不能说什么也没做,但他们离世的时候,我都没能陪在身边。
父爱如山。他不仅给了我生命,也塑造了我老老实实为人、踏踏实实做事的本分。这种恩情,是儿女永远永远也偿还不完的。
想跟父亲说的话真的是很多很多,但我知道,我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会用心地去听。我始终生活在他的目光里,永远都不会改变。
主管 | 火箭军政治工作部
主办 | 宣传文化中心
刊期 | 第 10711 期
监制:赵法胜
主编:苏长乐
责编:吕鼎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