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嘉兴日报
※食味记
一春风味在梅湖
■王金生
我不是一个吃货,但一提起梅家荡我便会想起吃的。
梅家荡里不产田螺,但不乏贝壳类的生物。其中最常见的是螺蛳,其次是蚬子、河蚌。无论是春夏或秋冬,梅家荡的石帮岸上总停满了螺蛳,用手随便捞一下就是满满的一大把。蚬子不会爬石帮岸,都生长在水底的泥土或乱石中。遇到浅水期,荡岸的泥滩上满眼都是螺蛳、蚬子。如果你喜爱吃螺蛳、蚬子,那么只要你略微勤快些,梅家荡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当地有两句俗话,一句叫“正月螺蛳二月蚬”,说的是吃螺蛳、蚬子的最佳时节;一句叫“青壳螺蛳黄口蚬”,说的是挑选螺蛳、蚬子要看重颜色。满足这两个条件的螺蛳、蚬子是最美味的。明代文恪公朱国祚在他的《梅家荡棹歌》中赞叹道:“梅家荡口蚬子黄,瓜皮罾船七尺长。剪去东园白头韭,蛤蜊乡味胜横塘。”清代著名画家、诗人陶淇也赞美道:“蚬黄盈筐上市时,梅湖风味个侬知。且邀良友衔杯共,不向横塘数蛤蜊。”
《闻湖志稿·物产》里写道:(蚬)“产自闻家湖”“近书院墩青口紫底、未闻雷声者为佳”。清两广总督陶模之子陶葆莹也有诗道:“蛤蜊风味胜横塘,更有梅湖蚬子黄。春雨杏花刚二月,瓜皮小艇卖盈筐。”或许是各人口味不同,校阅《闻川志稿》的沈秋凡却爱吃青口蚬,他在《青壳螺蛳青口蚬》诗中写道:“鱼羹鲑菜足庖厨,渔妇高呼又满衢。青壳螺同青口蚬,一春风味在梅湖。”
螺蛳与蚬子的吃法多种多样。螺蛳可以清蒸、清炒、酱爆,可以与咸猪蹄一起煮汤,也可以用螺蛳肉炖蛋。我比较喜欢吃清蒸的螺蛳,在清蒸时可放入适量的黄酒和姜末,这样才不失原汁原味;如果你是重口味的,那不妨就来个酱爆香辣螺蛳吧。蚬子煮汤吃,肉嫩汤鲜,远比香油蚬子、盐水蚬子、韭菜炒蚬子肉等来得好吃。
除黄口蚬、青口蚬外,梅家荡中还产黑口蚬与花蚬子。黑口蚬主要为老蚬子,花蚬子却是梅家荡蚬子中的另一绝,形美肉鲜。相传这花蚬子的来历与西施有关。话说当年荡边住着一对渔家老夫妻,他们经常于后半夜起床,在荡中耥螺蛳、蚬子,并把耥得的螺蛳、蚬子出售到射襄城(今王江泾镇)中。当时,西施北上吴国,暂住在射襄城中。那一年,由于战乱,王江泾一带的百姓非常穷苦,连最为廉价的螺蛳、蚬子都买不起。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耥来的螺蛳、蚬子卖不出去,老婆婆急得眼泪直流。这一幕恰巧被西施看见了,西施便让随从买了一些。然后,她有些惆怅地摸了摸那些剩下的蚬子,并对老婆婆说道:“你把剩下的蚬子带回去倒入荡中,等生意好些再耥起来卖吧。”老婆婆点了点头,与老公公一起无奈地回到了梅家荡边,并将卖剩的螺蛳、蚬子全部倒入了荡中。奇怪的是,自第二天起,老夫妻俩竟在荡中耥起了带花纹的蚬子。于是,梅家荡的花蚬子便传开了,并很快畅销起来。时至今日,爱吃花蚬子的还大有人在。
有一种淡水蚬蛏,比中指略微大一些、长一些,当地人都把它叫作“重刀头”。它与蚬子一样,一般生活在淤泥或乱石中,所以摸蚬子或耥蚬子时,总会把它一起捞起来。把“重刀头”做成各色菜肴,其味不逊于海蛏。比“重刀头”大的那些贝壳类生物,当地人有个统一的叫法:水产。这里说的“水产”,其实是蚌类的总称;如果要细分,它可以分出许多小的门类来,如升箩蚌、鸡冠蚌等。蚌的吃法最多,可以用咸排骨、豆腐来炖,也可以酱爆,还可以与酱肉一起蒸,与咸菜或梅干菜一起煮等等,我比较偏向于切成细丝,与腌制的大头菜丝一起炒来吃,又香又鲜,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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