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鸿虎
上世纪60年代。父母常去铁路(老沪杭铁路)西大伯家,老兄弟唠嗑起来没完,妯娌之间也总有说不完的话,我正好跟侄儿大黑皮玩耍。我没事时母亲总会要我陪着她去大伯家,原因是:母亲总埋怨父亲从来不管小脚的她,她只能跌跌撞撞地在弹硌路上追赶父亲的身影。母亲深度近视,老爸的身影在她眼里基本就是个大概,哪里看得真切!西新街的小弄堂七拐八弯的,转个弯母亲就看不见父亲了。父亲两手操在屁股后面,一根筋走路,从来不关心母亲的狼狈。帮助母亲跟上父亲的脚步只有我了,每次母亲搀着我的手不肯松,生怕没了我会追赶不上父亲。
一个星期天下午,父母要去大伯家,偏偏周一是几何测验,我要复习。两个人走了一阵,母亲回来了。我很诧异:“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母亲气呼呼地说:“老头子走丢了,去不了了!”我笑嘻嘻地说:“从铁路东到铁路西,从西新街的小弄堂穿过去最多才一站路。你又不是第一次去大伯家。”母亲回答:“除了买菜,只要一出家门,我分不清东南西北,从来都是跟着老头子走,自己根本不看路也记不得路!”听了此话,我扔掉手中的圆规,笑瘫了。她不说老爸走丢了她,反过来却说把老头子走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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