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第一转运站
我不记得舅舅和姥爷开着大轱辘骡车去浩浩荡荡的地方呆了几天,更不记得浩浩荡荡的情形了。只记得威武的西街上有个南北向的双木门,从四米左右的门口穿过。那是一座由平房组成的四合院。四合院的西北角有一条通道。就是现在武威图书馆大楼的地方,是原来的武威图书馆,爸爸。我和奶奶被父亲安顿在内院东端的一间平房里。平房不大。南墙中间,两条木马似的木凳支撑着一块木板,那就是我们的床。院子西端是一个朝西朝东的公共厕所,南北两侧的平房是图书馆的库房。
现在是冬天,正在下雪。记得小时候冬天特别冷,北方冬天吹西北风是家常便饭。我们小屋的窗户是木头做的格子窗,上面贴着纸。木门刚好遇上西风,门不紧。怎样才能抵挡住西北风?父亲找到了一个炉子。因为炉子的筒子有限,只能放在门右边一米的地方给我们奶奶和孙子取暖。但是,我们的奶奶和孙子从来没有用过那个东西。白天生的炉子半夜灭了,房子在后半夜渐渐变成了冰窟。奶奶和孙子只有蜷缩在被子里当‘团长’,也导致我爸爸每天都要找柴火给我们立好几次灶。当年,别说没饭吃,就连烧柴火都难得到,吃就更难了,不管屋里是暖是冷。那时候不管粮食大小,一天三两粮食都是安配给的。父亲从食堂买了一个人的饭,要三个人分着吃。我很无助。我爸爸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几袋蔬菜和树叶,每天煮点汤。一整天,我的胃里都是稀汤稀水。此外,因为天气冷,我害怕整天盖着被子出去,因为小便过多,我总是跑去厕所。那时候的我,年轻的时候不懂得照顾自己。三月九的大冷天经常光着脚跑厕所。我父亲发现我不得不被严厉斥责。之后我还是‘外甥打灯笼(舅舅)老了,恶习不改,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抓不住尿的问题。记得有一天下雪了,我光着脚上厕所。谁知,碰上了我爸个正着。小便后,我开始跑步。我爸在屋里跟着我,抓着我的耳朵拍我的裤子,说:“我告诉过你,光着脚走在雪地里会发冷。你为什么听不进去?还记得吗?啊?”从此,冬天光着脚上厕所的坏习惯去掉了,但接不住尿的病却长在了身上。
我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但我还不能离开。可能是父亲担心我们奶奶家的孙子老小,到不了被关山山挡住的目的地,只能找人陪着。那位同伴是民勤县向家湾(今崇兴乡)人,是我自己的姑姑,他的弟弟,还有我的堂兄妹。王大爷,名字叫吉超,已经先行一步到了新疆。我姑姑姓罗,她哥哥罗文秀一家在新疆很多年了。这一次,她是专程来看望姐姐和侄子的。到武威后,父亲安排在一个叫谢的朋友家住了几天,说是在等移民证,结果发现没有移民证就要被中途遣返。拿到迁移证后,父亲把我们的奶奶和孙子托付给了表哥,一起送上了西行的火车。从此,我奶奶就成了我的保护神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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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姓王,明山人,五十来岁,身材高大,方脸,皮肤白皙,眼睛大大的。她是封建礼教的典型受害者。一双脚被包裹成三寸金莲,就像我们在这里种下的一样。被掐了流苏的小甜菜根,常年被裹藏在一双三角形的小鞋里。奶奶给小脚丫把风的时候总是找个安静的地方,怕其他大人看到。我是孩子,她没有顾忌。她洗脚修指甲的时候,我已经观察过外婆的小脚了。除了拇指,十个脚趾挤成不规则形状,其他八个脚趾都依偎在她的脚底。据奶奶说,用布条把她脚的骨头弄断,拧成三角形的小脚,真的很恐怖。奶奶一心向善,一生吃素,斋戒念佛,行善积德。生了七个孩子,活下来三儿两女,活下来的孩子里我爸最大。我记得我奶奶一生都穿着青衣的素色衣服,我从记事起就没见过她穿其他颜色的衣服。春夏秋冬,一年四季,从头到脚都是绿色的装扮。头上总是戴着一顶黑色平绒妻子帽,遮住发髻。外套是黑土布做的(自己纺,自己织,自己染)。裤裆裤的裤腿常年被两条一寸宽的黑带紧紧包裹着。一双小脚穿着薄薄的三角形黑丝绒鞋。走路的时候,他们是颠簸的。他们关注的是脚后跟。如果你走得稍微快一点,你就得用肘来平衡。就是这双小脚,带着生命的希望,领着她隔辈子的命根子,为了生存,从关内到关外来回走了几千公里,踏出了坎坷,走出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