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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出生的石玉坤精神矍铄,见到记者,抬手就是一个标准而挺拔的军礼。
“不抗日,就只能甘当亡国奴!”提起抗战往事,老人思路清晰,用洪亮的声音娓娓道来。
目睹了家乡沦陷和日军暴行,少年石玉坤萌生了强烈的保家卫国的念头。在私塾老师和家人的影响下,年仅十几岁的他主动参加了八路军地方部队。
石玉坤所在的队伍建制是一个连,但实际上只有四五个班,人数要比标准的连队少很多,战友的年龄也参差不齐。“那时候兵源缺乏,八路军的主力部队基本是年轻人,但地方部队中有不少已经五六十岁的战士。”石玉坤说。
抗战时期,中日部队的武器装备差距极大。一名普通的日本兵配备有三八式步枪、手雷、上百发弹药,穿的是统一的军服、皮鞋,还有行军背囊、军毯等。而八路军却经常面临缺衣少粮、武器不足的难题,有的战士甚至连枪都没有,只能拎着大刀长矛上战场。《大刀进行曲》里有句著名的歌词:“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反映的除了打击侵略者的决心,还有艰苦的斗争现实。
“一开始我们只发了4颗手榴弹,别的什么都没有。”石玉坤对这个细节印象很深刻,“除了集体活动以外,其他和老百姓几乎没什么差别。有时得睡草铺、枕砖头。碰上敌人‘大扫荡’,我们好几天吃不上饭。”
根据地的物质生活虽然艰苦,但官兵之间平等相待,军民情如鱼水。“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百岁老人依然可以清晰地背诵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回忆起在根据地的那些岁月,老人很激动:“生活上虽然苦了一点儿,但我在思想上非常充实,因为那是中国人的生活,和在敌占区不一样。”
从1939年夏开始,日军为巩固和扩大其在山东的占领区,不断对我抗日根据地进行“扫荡”。据石玉坤回忆,那时每个季节,日军都会集中兵力进行“大扫荡”,清乡、抢劫、杀人……无恶不作。人民群众的“反扫荡”主要采取“坚壁清野”的方法:藏匿粮食、封堵水井,让敌人抢不到吃喝,只能徒劳而返。
此外,根据地军民在党的领导下,运用游击战、破袭战、麻雀战等多种方式主动出击,不断有力地回击敌人。石玉坤所在队伍的主要工作是破袭斗争,即通过在马路上挖陷阱、剪电线等方式,使敌人的交通线、联络线瘫痪。“第一次参加任务的时候心里比较紧张,不知道敌人会不会出来。”石玉坤依旧记得当时紧张的心情。“土马路上挖个七八十厘米深的坑,汽车开进去就出不来了,所以敌人一般躲着不敢出来。”
面对窝在碉堡里的敌人,我军还有一套“文斗”战法。石玉坤回忆,半夜,大家用硬纸卷成纸筒向敌人喊话,告诉日军侵略是不对的、他们发动的战争是不正义的。值得一提的是,有一些被我军俘虏的日军,经过教育之后也参加了宣传战。“那些日本人也是穷苦人家出身,教育以后认识提高了,就劝降据点里的敌人,这种战法取得了很好效果。”
石玉坤于1943年8月入党。说到这里,石玉坤眼中闪烁着炯炯光芒。“指导员找我谈话,确定了入党意向,开会宣布接收我为中共预备党员。”由于处于特殊时期和环境,入党流程简化了,但对党员的要求没有降低。“我知道,党员必须带头,冲锋在前。”1943年8月,石玉坤因为工作表现好,被组织选拔到山东渤海军区教导营学习政治和军事理论,并在那里成为正式党员。1944年8月,石玉坤回到沾化县大队二中队担任副排长、代理排长。
抗战胜利后,石玉坤继续参加了解放战争,在济南警备区担任过通信参谋。新中国成立后,又奔赴西北地区支援水利建设。这么多年,石玉坤一直坚守初心,堪称党员理想信念坚定的“活教材”。
2022年,老人通过《北京日报》《北京晚报》得知党的二十大即将召开,心中格外激动。“作为一名共产党员,我特别高兴。”当年9月26日,石玉坤主动向党组织交纳了一笔2000元的特殊党费。这笔饱含深情的党费,体现了一位走过烽火岁月的老党员的赤诚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