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科创中国

跨境出行指跨越国家或地区边境的人员往来，其需求源于不同国家或地区在资源、生产条件等方面的优势差异，随着国际社会经济合作增多，跨境出行在发达国家/地区边境愈发频繁。粤港澳大湾区作为跨境区域合作典范，香港、澳门与广东联系紧密，跨境出行日益活跃。不过，大湾区市场互联互通水平有待提高，“双碳”战略成为指导大湾区交通体系发展的重要指引，对区域经济一体化意义重大。同时，跨境出行对增强港澳居民对“一国”的认同有特殊意义，但目前对于粤港澳大湾区跨境出行研究较少，且缺乏对相关设施和政策的全面评估。因此，总结对国际跨境区域出行相关研究最新进展，对大湾区跨境出行研究和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借鉴意义。

1、移民与跨境迁移研究进展

跨境区域移民与跨境迁移研究涉及经济商业、旅游管理、交通运输等多个领域。

经济商业领域着重研究经济因素对跨境迁移以及跨境出行需求量的影响。例如，汇率变化会影响商品价格，进而影响跨境出行量。当一个国家/地区的货币贬值时，对侧国家/地区的人们更愿意来到这个国家/地区购物，交通迁移量就会正向增长。商品和服务价格也会影响跨境出行量，人们会对比商品价格和出行成本来决定是否出行。税率同样对跨境出行需求量有显著影响，加拿大境内消费税税率增加，会促使居民前往美国边境消费。此外，宏观市场环境、政治因素等也会对跨境出行产生影响，沙特阿拉伯和巴林跨境区域研究显示，股票价格在跨境交通需求量预测中作用显著。

旅游管理领域主要关注与跨境旅游人群相关的设施、服务质量和价格对跨境旅游需求的影响，为零售业和旅游服务业的发展提供辅助预测。

交通运输领域聚焦地理因素、建成环境、个人/家庭社会经济属性以及出行特性等对出行行为的影响机制，进而提出可持续交通规划管理和政策措施。

除上述典型因素外，个人感受、心理因素、安全感知、文化异同、天气和假期情况等也会影响跨境出行需求量，不过这些因素的影响相对经济类因素和出行特征因素较弱。网络化的跨境交通设施、零售设施的服务质量、良好的景观资源等对跨境出行有促进作用，多次往返签证也能增加跨境出行量。

2、跨境日常出行研究进展

跨境日常出行研究涵盖跨境通勤、旅游、零售购物、合作以及教育通学等多个方面，常运用概率预测模型和回归分析模型，分析出行需求量、频率、交通模式选择、出行决策和相关影响因素之间的关系。

不同国家/地区文化背景不同，跨境出行人群的出行感知、满意度和出行意愿也存在差异，常用幸福感计算模型通过问卷或访谈进行调研。边境两端城市的人口规模和特征对跨境出行行为影响显著，例如，边境一侧城市人口规模大，本侧居民前往另一侧的比例相对较小；不同人群因就业、教育、社会关系等因素，跨境出行的频率不同。

个人社会经济属性影响跨境交通模式选择，年长者和低收入者在卢森堡-法国跨境通勤中更倾向选择公共交通，有孩子和私人汽车的个体则更偏好开车。个人心理因素，如生活经历、对公共交通的熟悉程度等，也会影响交通模式选择。

个人态度和特性影响跨境出行满意度，进而影响出行行为，美国−加拿大跨境度假出行的人们更具有个人主义特征，他们的跨境度假出行计划显著受到汇率、价格、税率和服务等的影响；中国香港特别行政区境内消费者更具群体主义，对未来跨境出行的需求则较少受到这些因素的影响。

跨境旅途中的交通特性，如等待时间和旅行花费，会影响出行决策。拥堵通常会降低跨境出行意愿，但因安保设施增加导致的等待时间变长，对部分出行者有积极影响。旅行花费对出行的消极影响在跨境出行行为中也同样存在，并且由于跨境出行口岸的存在使得出行不连贯，从而增加了旅行负担。

地理空间分析模型可用于分析跨境区域交通出行的空间特征，城市间距离对跨境出行有影响，不过在不同地区的研究结果存在差异，同时，居民对交通设施的可达性对跨境出行需求量有显著积极影响。在跨境出行频繁发达的边境区域，人们在选择过境站点和购物目的地时会考虑距离、工作地点等因素，多次往返签证持有者的购物活动多分布在郊区次级商业中心。此外，交通设施的单一性和通达性也会影响目的地选择和空间分布。

3、“双碳”战略下的中国跨境区域出行研究展望

3.1 从特定跨境行为到日常跨境行为

跨境区域一体化的本质是通过跨境国家/地区之间的内部合作和分工，增强本跨境合作区域的综合实力，达到在国际上更大的绝对优势或相对优势。跨境出行日常化是跨境区域一体化发展的必然结果，“双碳”战略下，跨境合作和交通出行要兼顾经济效益、区域发展、减碳和实现碳中和的目标。在交通基础设施建设中，应优先选择低碳或无碳方案，如电动公交车、高速铁路等，还可借助智能交通系统提高效率、减少拥堵。

目前，欧洲和北美洲在跨境出行研究方面有一定基础，但研究范围和数量有限，亚洲的研究多集中在偶发的跨境购物和旅游出行，对高频次的日常出行行为研究不足。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与欧洲跨境城市群在人口密度、城市规模等方面差异较大，不能直接套用欧洲的研究结论。大湾区应借助“双碳”战略机遇，推动绿色低碳跨境出行模式，促进区域经济可持续发展。

3.2 从出行行为微观研究支撑“双碳”战略下区域一体化发展政策落地

随着区域一体化推进，粤港澳大湾区面临深化合作和边界阻力的双重压力，跨境交通机制复杂。往返两岸居民的出行行为日益多样化且趋于日常化，这对城市管理和基础设施提出更高要求。在跨境出行研究中，不仅要关注经济因素，更要重视日常出行对设施、服务和政策的需求。

开展微观跨境出行行为研究，有助于制定切实可行的交通服务优化策略。在“双碳”战略指导下，这种研究能促进大湾区在微观层面实现设施匹配、提升服务质量、精细化管理跨境低碳出行，推动交通体系高质量发展。

4、结论

不同国家/地区有研究共性，但依据自身情况对不同影响因素的研究也有不同侧重。粤港澳大湾区跨境出行未来应着重关注日常出行行为研究，以及地方化因素对出行需求和行为的影响。跨境出行日常化对跨境城市的设施和服务提出多样化的新需求，研究跨境出行特征与需求，对促进“双碳”目标下区域深层次合作与融合意义重大。

明确跨境区域出行行为与各因素的关联机制，是提升跨境出行设施和服务的基础，借鉴其他地区研究成果，结合大湾区自身特点，有助于制定合理有效的跨境交通政策和建设，提升交通服务水平，实现“双碳”目标下的区域一体化可持续发展。

本文作者：刘亚南、周江评、杨林川

作者简介：刘亚南，西南交通大学建筑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城市建成环境、交通行为学；杨林川，西南交通大学建筑学院，教授（通信作者），研究方向为交通与土地利用的互动和规划。

文章来源：刘亚南, 周江评, 杨林川. “双碳”战略下国外跨境区域出行研究进展及对粤港澳大湾区的启示[J]. 科技导报, 2025, 43(6): 5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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