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新平

　　母亲，一个永恒的话题，一个永远不过时的话题，每个人对母亲的描述都不大一样，但大多数母亲都爱“唠叨”，我的母亲也不例外。

“让你去面试了吗？”

　　2009年底，为了能找份好工作，我和母亲一起去了二姐家（广东惠州）。认识的同学陆续都找到了工作，我却迟迟没有动静，心情甚是压抑，每天在网上漫无目的地投简历，然后就等着公司通知去面试。二姐和姐夫都去上班了，每天早晨，我先和母亲一起去菜场买菜，回来后就改毕业论文、投简历。每当手机铃声响起时，母亲赶紧跑来问“让你去面试吗？”听到“不是”后，她总是失落地离开。

　　我不忍心看到母亲那么失落，决定做做母亲的“思想”工作。一天吃过晚饭，我问母亲找工作的事情，她能帮上忙吗？

　　“确实帮不上，只是……”“妈，您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知道您希望我找一份好的工作。找不到工作，我的情绪也很低落，心情也很烦躁，有时候您过来问我，很可能冲撞您。既然找工作这事情您帮不上忙，那么您就安安心心地该干嘛干嘛，我会处理好的。放心吧，还不相信您儿子啊？”然后给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害不害臊啊，没看到大马路上人来人往的吗？我就想扇你两耳光。”

　　看着母亲脸上的笑容，我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了。

“这次一定要带女朋友回来”

　　从大学毕业时候开始，找对象这事情就被母亲提上“日程”，从此就开始唠叨婚姻的事。毕业前几年年纪小，母亲说得少一些。后来，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母亲唠叨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母亲在陕西老家，我在贵州工作，每次打电话的时候，没聊几句，就开始询问对象的事情，我赶紧找各种理由挂电话。后来，给母亲打电话的次数慢慢变少，其实就是不想“在她面前晃悠”，免得她“看到”我后心烦。

　　由于工作关系，我每年只能回家一两次。虽然每次母亲都是千叮万嘱“这次一定要带女朋友回来”，可我每次都是一个人。回到家后，母亲就开始“审问”起来，“对象的事情有没有眉目”“上次那谁给你介绍的对象怎样了”“你不是说正在谈吗”……

　　“妈，等我结婚了，您又会换台词，肯定是‘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大胖孙子’之类的。”

　　“不会，你结婚后，我才懒得管你的事情。”

　　“妈，您是喜欢孙子还是孙女呢？”我凑上前，假装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母亲不再说话，开始认真考虑“孙子”与“孙女”的话题，我借机又脚底抹油了。当母亲回过头来发现自己“上当”了，我早已溜之大吉！

“我再也不乱跑了”

　　现在，我已结婚，孩子也慢慢长大了。2023年底，父亲不在了，母亲有时会来贵州和我们一起住上一阵子，不知是因为父亲过世还是人地生疏的原因，母亲的话似乎比之前少了很多。

　　去年她刚到贵州那几天，因为天气不太好，加上我工作忙，她也没出去转转。等天晴了，我催促母亲出去走走，说完就去单位了。

　　下午四点多，手机铃声响起，是母亲打来的。接通电话，就听电话那边传来母亲“我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声音。我一下子愣住了，从来没有想过母亲会迷路。短暂失神后，我说：“您问问身边人，看看您在什么地方，或者是您看看周边有什么标志没有。”她描述了大概，我随后骑着电动车急匆匆赶了过去。

　　见到母亲时，她一个人静静待在马路边上，可能是怕我埋怨，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嘴里不停地说“我不该乱跑的，我再也不乱跑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骑得很慢，不停地安慰她：“没事的，周边我都很熟悉，只要带着电话就可以了，只要说地方，我都可以接您回家。”其实，她在的地方离家不远，沿着一个方向直行就可以回家。后来，工作之余，我都会陪她去周边走走。

　　提到母亲，我们都有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故事，母亲也是儿女心中最脆弱的那根弦儿。又到母亲节了，回不了家的我在远方为她送上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