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原创性贡献

　　同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刘勇

　　“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自然生产力理论。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指出，自然界不仅包含无机的自然界，而且包括人的有机的自然界，尤其是认定劳动者是自然界一部分的科学论断，充分肯定了人与自然的内在统一性，进而引申出劳动活动作为人与自然发生物质变换的中介，其间不但引发自然界的变化，也在深刻地塑造劳动者自身。“自然界是工人的劳动得以实现、工人的劳动在其中活动、工人的劳动从中生产出和借以生产出自己的产品的材料。” 自然环境对于社会发展进步的意义，不仅没有随着生产力发展水平的提高而减弱，反而伴随科学技术与人类文明的进步持续呈增长态势，“在文化初期，第一类自然富源具有决定性的意义；在较高的发展阶段，第二类自然富源具有决定性的意义。”2016年3月7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十二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黑龙江代表团审议时的讲话中指出：“绿水青山是金山银山，黑龙江的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这一重要论断深刻揭示了黑龙江的冰天雪地是“一切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的第一源泉”，不仅是“生活资料的自然富源”，而且是“劳动资料的自然富源”。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

　　“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物质生产力理论。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指出，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关系，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这里的“物质生产力”不仅是指物质的劳动资料所体现的生产力，而且是指直接生产劳动者所体现的生产力。物质生产力决定着一切社会关系、社会现象和社会历史的变迁。因为社会的全部上层建筑和意识形态建立在作为生产关系总和的经济基础之上，生产关系又与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应，社会各个领域的状况最终都必须与物质生产力的状况相适应。“在这样的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之中，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又总是这座大厦最底层的主要基石。”2023年9月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听取黑龙江省委和省政府工作汇报时的讲话中指出：“把发展冰雪经济作为新的经济增长点，推动冰雪运动、冰雪文化、冰雪装备、冰雪旅游全产业链发展。”这一重要论断深刻揭示了冰天雪地蕴藏的巨大经济价值和生态价值，这就要求以冰雪资源为基础，构建融合运动、旅游、装备等产业的综合经济体系，依靠冰天雪地推动高质量振兴发展。

　　“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精神生产力理论。马克思在《1857-1858经济学手稿》中明确提出“精神生产力”的概念，他在分析货币作为发达的生产要素时指出，“货币不但决不会使社会形式瓦解，反而是社会形式发展的条件和发展一切生产力即物质生产力和精神生产力的主动轮”，实际上是将物质生产力和精神生产力视为两个并列且相对应的范畴，两者共同构成了社会生产力系统。由此出发，马克思对生产力范畴作了明确的规定：“一切生产力即物质生产力和精神生产力。”精神生产力不仅是生产精神产品的科学知识，而且是指间接生产物质产品的文化智慧。2025年2月7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第九届亚洲冬季运动会开幕式欢迎宴会上的致辞中指出，我们真切感受到“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冰雪文化和冰雪经济正在成为哈尔滨高质量发展的新动能和对外开放的新纽带。这一重要论述深刻揭示了冰雪文化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承载着中华民族自强不息、坚忍不拔的精神品质，蕴含着中华民族独特的审美情趣和哲学智慧。这就要求以传承和弘扬冰雪文化为主线，深入挖掘冰雪文化的价值意蕴，推动冰雪文化与冰雪经济的融合发展。

从“两山”理论到“两山”理念：生态文明自主理论正在加速构建

　　黑龙江生态工程职业学院党委副书记、教授 巩前文

　　早在2005年8月15日，时任浙江省委书记的习近平同志在湖州安吉余村调研考察时，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论，时至今年提出“两山”理论已经有二十年。二十年来，绿水青山转化为金山银山在很多地方都有生动的实践，探索出了多种转化模式，有添绿增金、点绿成金、守绿换金等“两山”转化模式,将自然生态优势转化为绿色发展动力，生态产业化、产业生态化正在形成广泛共识。2016年，习近平总书记进一步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两山”理论内涵进一步丰富，尤其是“尔滨热”火爆“出圈”，冰雪经济发展成为“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的一个典型样本。数据显示，2025年春节假期，哈尔滨累计接待游客1215.1万人次，同比增长20.4%，其中接待入境游客同比增长144.7%。

　　“两山”理念的提出是对“两山”理论的破题。从2005年提出“两山”理论到“两山”理念，实现了对“两山”理论的破题。一是一套科学的理论由“理念”和“知识体系”构成。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将生态文明建设纳入行动纲领的执政党，提出“两山”理念是推进构建“两山”理论的重要一步。一个直接体现是党的十九大通过的《中国共产党章程（修正案）》，把“增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意识”首次写入党章，并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指出，“建设生态文明是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千年大计”，“必须树立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这意味着“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成为政府的行政理念，也是全体人民的行动理念，更是中国共产党的执政理念，实现了推进“两山”理念的理念共识和理念武装，迈开了实质性的关键一步。二是“两山”理念解决的是认识论问题，而需要“两山”理论解决实践论问题。“两山”转化是推进生态产业化、产业生态化的重要路径，也是增加农民收入的重要依托。过去“生态好”往往与“经济落后”如影随形，如今大量实践表明，生态好与经济好可以融为一体，“保护生态就是发展经济”以更多的生动实践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共识。但是，认知是为了更好地行动，而行动需要具体知识的指导，知识来源于实践，但高于实践，具有一般性特征，理念与知识体系的结合成为完整的“两山”理论，有效指导实践。

　　构架“两山”理论的自主知识体系迫在眉睫。知识来源于实践，又反作用于实践，一套不能指导实践的理论不会被人记住。一是在至下而上的构建思路下梳理“两山”转化的实践案例，凝练一般规律，深化学理认知。浙江湖州绿色矿山建设、黑龙江哈尔滨冰雪经济等等典型案例，还有全国遴选的百余个国家生态文明建设示范县案例，都需要分类梳理、系统分析，找出“两山”成功转化的关键驱动因素和长效机制，形成规律性认识。二是搭建“两山”理论自主知识体系架构，开启构建“两山”理论自主知识体系新征程。时代是思想之母，实践是理论之源。习近平总书记曾多次强调，要“学会运用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观察和解决问题”，要“勇于推进实践基础上的理论创新”。发展“两山”理论的关键一环是构建中国自主知识体系，需要从“打地基”开始，采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劳动价值论”替代西方经济学凯恩斯主义的“功能效用论”，开辟“两山”理论新赛道，并在此基础上，从技术、制度、文化等维度构建知识图谱，形成“两山”理论的自主知识体系。

　　大量实践探索中形成广泛共识的“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的“两山”理念为加快发展“两山”理论破题，需要实践和理论工作者共同努力，构建“两山”自主知识体系，回应中国之问、世界之问、人民之问、时代之问。“两山”理论必将成为21世纪全球最为伟大的理论创新。

中国式现代化视域下生态文明新形态的建构与推进

　　上海师范大学哲学与法政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刘林

　　生态文明新形态是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生态探索，也是人类文明新形态的生态呈现。可以说，生态文明新形态就是中国式生态现代化，是引领人类文明发展方向的新文明观。

　　生态文明新形态对西方国家生态殖民路径的批判性超越

　　生态殖民是西方发达国家为了解决生态问题，通过经济剥夺、政治控制和文化渗透，将本国的生态危机转嫁给“外部化社会”承担的一种新的殖民手段。这种生态殖民集中呈现为：一是经济剥夺。主要表现为对其他国家生态资源的掠夺和生态产品的倾销，特别是西方国家利用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之间的经济差距，低价购买和掠夺发展中国家生态资源供自己消费，获取超额垄断利润。二是政治控制。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发达国家占据着绝对的控制权和话语权，这就导致了生态体系规则会优先考虑发达国家的利益。三是货币文化的渗透。在西方文化当中，货币成为现代社会衡量一切社会关系的标准，这反映了生态环境上，人对自然掠夺的金钱关系，就是西方发达国家对发展中国家的生态殖民的关系。

　　马克思关于人与自然界本质统一的生态文明建设的内涵

　　马克思的社会思想是重思自然界与人关系问题的重要基础。生态文明新形态内生于马克思的社会思想，是对马克思“社会—人类—自然界”辩证统一关系的当代展现，它要求我们把人与自然界的新关系纳入不断生成的社会之中。纳入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的自然界是属于人的“现实的自然界”，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就是现实自然界的生成过程，是“自然界的真正复活”过程。人类社会的发展是基于人的生产劳动。因此，当马克思指出“人再生产整个自然界”，并且“人也按照美的规律来构造”对象世界时，这种“现实的自然界”就深刻地蕴含着马克思关于人与自然界本质统一的生态文明建设的内涵。生态文明新形态作为人、自然、社会的多重关系的有机统一，也只有在现实社会的本质构建中才能得到实现。值得注意的是，在马克思“社会—人类—自然界”辩证统一关系中，人的劳动是三者彼此联结的重要桥梁。

中国式现代化视域下生态文明新形态构建的思考

　　我国的生态文明新形态突破了西方生态殖民路径，是对西方式生态现代化的全面批判。一方面，我国坚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则，积极推动生态领域的贸易合作，实现绿色生态转型。如通过科学技术赋能生态产品的生产、销售与消费，提高生态产品的绿色附加值。另一方面，我国努力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发展，构建协同共促的生态文明体系。我国立足于本国的生态文明发展，努力依靠科学技术实现“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的有机统一，并且大力推动全球生态环境治理，为世界生态可持续发展贡献了中国智慧和中国力量。

　　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中实现生态高质量发展，通过有为政府与有效市场相结合，以资源利用为源头，以推进资源总量管理、科学配置、全面节约和循环利用为手段，针对当前我国生态产业发展存在的经济虚拟化苗头，政府要积极引导市场金融资源流向生态实体经济，提高生态实体经济回报率，以此规避西方国家脱实向虚的经济美学直观形式。在区域协调发展中推动生态高质量发展。当前我国东中西部之间、城乡之间、发达地区和欠发达地区之间存在着生态发展不平衡、不充分发展相互交织的情况，要不断落实区域总体发展战略，在区域生态发展中坚持公平和效率双轮驱动，促进各个区域板块的协调发展，特别是依据不同区域生态环境承载能力设立主体功能区，对重点生态功能区、优先生态功能区、脆弱生态功能区等制定差异性措施，推动生态资源空间布局合理分配。

　践行“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理念 打造乡村全面振兴新引擎

　　中国农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党委副书记、教授、博士生导师 李桂华

　　2016年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在赴东北地区考察、参加全国两会团组审议讨论时多次强调“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要大力发展特色文化旅游。把发展冰雪经济作为新增长点”。今年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亚冬会开幕式欢迎宴会致辞时再次强调，“来到哈尔滨，我们真切感受到‘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

　　从“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到“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是“两山论”内涵的不断深化和丰富。这一论断深刻阐明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辩证统一关系，明晰了冰天雪地的巨大价值，为包括黑龙江在内的广大北方地区将资源优势、生态优势转化为竞争优势、发展优势指明了方向，也为我们探索乡村资源、冰雪经济与乡村振兴的深度耦合，打造乡村全面振兴的新引擎提供了可能。

　　“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的提出，有效破解了乡村振兴中的资源差异和季节限制等难题，使原来人们避之唯恐不及的冰雪地带，变成了热门的旅游聚集地，也使原来资源和人力闲置的漫长冬日，变成了推动乡村全面振兴的新增长时段，为乡村全面振兴带来了新的引擎。

　　当然，也要看到，虽然冰雪经济持续繁荣，但其规模效应还没有真正形成。地区发展不均衡、地方顶层设计不足、配套水平亟待提升、社会资本参与不足、旅游资源融合度偏弱等诸多问题仍在。因此，需要进一步做好冰雪经济与乡村振兴的深度耦合，做好冰雪“冷资源”向经济“热动力”的有效转变，使广大农村收获更多“冰天雪地”带来的“真金白银”。

　　要转变思路，提高认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指示精神，包括了对生态文明建设、经济社会发展和人与自然关系等诸多方面的思考，内涵深刻、思想深邃。从中不难看出，不止“绿水青山”和“冰天雪地”是“金山银山”，中国广袤国土中独有的地理位置、资源环境、产业优势、历史资源和人文环境等，都是中国经济发展和乡村全面振兴的金山银山。因此，各地既要围绕“冰雪经济”做好全面贯彻，还要转变思路、提高认识，认真研究当地特色资源禀赋的融合互通和地域间资源禀赋的联动，做好资源充分利用和合作共赢的大文章。

　　要做好顶层设计，建立和完善“冰雪+”联动机制。要以“顶层设计+精准施策”为核心，打破地域与行业壁垒，建立跨部门协同机制，重点推动县乡两级冰雪资源的统筹开发。明确冰雪产业与乡村的特色融合路径，整合县域内资源，打造“冰雪+”复合业态，在避免同质化竞争的同时培育村镇特色品牌。例如，黑龙江漠河结合冰雪、最北最冷、体育休闲等，在2024年前7个月就实现了接待游客181.13万人次、旅游收入16.4亿元的优异成绩。吉林奶头山村将冰雪与红色文化、户外运动、温泉康养、高山雾凇、民俗民宿等结合，推动“冰雪＋”全链条发展，在2024年至2025年冰雪季期间接待游客约13万人次。内蒙古根河结合冰雪、“中国冷极”和敖鲁古雅使鹿部落等独特资源，通过“冰雪+”实现了冰雪品牌的树立和乡村旅游收入的快速攀升，实现了冰雪经济与乡村振兴的交织共舞。“两山”理念的发源地浙江安吉余村，虽身处南方，也在“冰雪南下”的大潮下，通过绿水青山和冰天雪地的奇妙组合，进一步带动了当地旅游经济发展，实现了村民收入的显著增加。

　　要强化要素保障，为“冰雪+”保驾护航。各地要因地制宜、因时制宜，结合自身资源禀赋，合理规划冰雪场地。乡村地区要在不破坏生产的基础上探索种植场地和冰雪场地的季节性转换和临近资源的融合利用。让游客为冰雪而来，又不止于冰雪。在旅游线路安排上，要完善交通网络，既要在冰雪资源富集区建设高铁支线、专线巴士等交通“大动脉”，又要建好通往乡村旅游点的交通“毛细血管”。在住宿设施建设上，引进更多社会资本投资建设，提升住宿品质，打造差异化住宿体验，要让游客住得下、吃得好。在人才建设方面，要强化乡村冰雪从业人员技能培训，提升服务专业化水平。同时，积极鼓励城乡各类人才参与“冰雪+”创业，培育更多适应冰雪经济的“新农人”和“冰雪创客”。

　　在发展冰雪经济的同时，要将生态保护始终置于优先位置。良好生态是冰雪经济可持续发展的根基，更是实现乡村振兴战略目标的战略性资源。要坚持生态优先和重大生态问题“一票否决”。要严格遵循生态规律进行开发，通过科学规划生态旅游项目、推广可降解冰雪塑形材料、建设低碳民宿等措施，最大程度减少对生态环境的负面影响。同时，要积极宣传生态旅游，引导游客参与保护当地的自然环境和文化生态，推动形成“开发—保护—回馈”的良性循环。唯有坚持生态保护与冰雪经济的双向发力，才能实现生态效益、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的共生共赢，为乡村全面振兴的行稳致远铺就坚实道路。

产业链视角下冰雪经济与商务经济的协同发展

　　中央财经大学商学院副院长、黑龙江省商务经济研究中心副主任 陈金亮

　　自2016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重要论断以来，国家层面陆续出台了系列政策文件，逐步构建起从基础设施建设到促进消费的全方位支持体系。各地方政府同步积极响应，制定出若干配套规划和实施路线，形成了协同推进冰雪经济的政策合力。2023年，习近平总书记在黑龙江视察期间进一步指出，要将冰雪经济作为新的增长点，并明确要求推动冰雪运动、冰雪文化、冰雪装备和冰雪旅游全产业链的发展。冰雪经济由此上升为生态文明建设和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成为生态经济的新引擎。借助哈尔滨成功举办亚冬会的契机，我国冰雪经济步入了全产业链发展的新阶段，冰雪经济与其他经济门类的协同日益凸显。作为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商务经济与冰雪经济之间具有天然的融合基础，其协同关系集中体现在产业链视角下的融合互补机制。

　　我国冰雪经济的产业链主要包括上游的装备制造与资源开发、中游的运营服务与人才培训、下游的文旅创意与衍生消费三个环节。从上游来看，我国已形成了较为完整的冰雪装备制造体系，哈尔滨、张家口等地的冰雪产业园区展现出良好的集聚效应，滑雪板、雪服、造雪机等产品逐步实现自主化。政府引导与市场机制的结合，推动了冰雪资源的科学评估与可持续利用，强化了雪场、索道等基础设施的建设，完善了配套服务功能。从中游来看，冰雪经济运营已形成了政府主导、企业参与、协会协同的多元化合作模式。冰雪赛事活动日趋丰富，赛事类型涵盖专业竞技与大众参与，满足了多层次的需求；人才培训既涵盖高水平运动员培养，又涉及普通消费者的冰雪技能训练。从下游来看，冰雪经济正加快向文旅融合和衍生消费拓展。冰雪主题的工艺品、纪念品、影视作品不断涌现，哈尔滨“冰雪大世界”和牡丹江“雪乡”等品牌逐步树立，餐饮、住宿、交通等领域日益展现出冰雪经济在拓展消费方面的巨大潜力。

　　冰雪经济与商务经济的协同发展，在冰雪经济产业链的各个环节均可实现。上游方面，二者可通过空间互嵌与功能互补实现协同。例如，在冰雪装备制造基地设置零售旗舰店、品牌展示区与滑雪体验空间，能够打通“研发—生产—销售”的产业链条，实现空间互嵌；在滑雪度假区周边合理布局购物中心、特色餐饮与休闲娱乐设施，能够提升游客消费黏性与商业转化能力，形成“前店后厂”的发展模式，实现功能互补。中游方面，冰雪场馆与商务体系的运营协同，可通过滑雪场、度假酒店、商场与会展中心的联合运营实现；在赛事商务协同方面，可在专业赛事期间同步举办装备博览会、冰雪论坛与商务对接活动，通过推动“客流—商流—信息流”的三流合一实现；在培训商务协同方面，可通过滑雪学校、酒店、旅行社联合设立实训平台，推动冰雪人才与商业人才的交叉培养实现。下游方面，文旅创意与消费创新可成为协同亮点。可构建“冰雪+夜经济”的文旅模式，发展夜滑、灯光秀、冰雪演艺、温泉体验等新型产品，实现冰雪商务协同；可推出“亲子+滑雪+住宿”“团建+滑雪+年会”等定制化消费创新，激发多样化需求，实现冰雪商务协同。

　　在2022年北京冬奥会的带动下，张家口构建起较为完整的冰雪经济产业链，实现从“冬奥城市”向“冰雪名城”的战略转型，成为了我国冰雪经济与商务经济协同发展的典型城市。张家口冰雪经济与商务经济的协同发展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在装备制造领域引入法国MND、美国M3等核心企业，实施精准招商，并同步扶持本地中小企业，打造产业集群；第二，在赛事组织上推出“赛事+会展”的联动模式，结合赛事活动举办装备博览会、招商推介会与高峰论坛，实现赛事与会展的双向赋能；第三，在滑雪区域设立品牌折扣店、主题商店和快闪商业，促进赛事流量转化为商业价值；第四，利用冰雪文化品牌打造冰雪经济产品，如冰雕灯会、夜滑体验、冰雪演艺等，实现品牌和消费的彼此促进。张家口的实践表明，冰雪经济与商务经济的协同发展能够实现产业的高质量整合，带动城市空间重构与经济结构优化。

　　冰雪经济与商务经济的协同是推动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战略选择。具有冰雪资源优势和商务经济基础的地区，应着力在六个方面持续推进协同发展：一是完善制度设计。建立统一的冰雪商务政策体系，完善土地、税收、人才等方面的激励措施，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二是强化要素保障。设立冰雪商务融合专项基金，支持重点项目和“专精特新”中小企业；三是优化空间布局。在冰雪景区周边布局商业配套设施，推动滑雪场馆智能化改造，构建完整消费闭环；四是构建协同机制。鼓励冰雪企业与大型商业集团开展合作，打造产业联盟和协作网络；五是加快数字化转型。建设冰雪经济数字化平台，推动客流分析、精准营销、智能运营等数字化功能落地；六是拓展国际市场。打造具有国际吸引力的冰雪商务基地，提高服务能力，扩大全球市场份额。通过制度创新、科技赋能与平台搭建，持续加大冰雪经济与商务经济协同发展的“乘数效应”，为我国特色生态经济发展提供新的范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