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嘉兴日报

　　作者供图

　　■万秋娟

　　时至暮春，广播里轮番播报着大风大雨即将来临的消息，想着这个春天少了一些风雨，少了一些雨中散步的浪漫机会，听说有风来有雨来，就莫名有些欢喜。临了傍晚，气温略有下降，天上云层厚了几分，睡觉时果真听到了“滴滴答答”雨敲窗棂的声音，便心满意足。裹了被子静心听雨，很快入睡，睡意酣然，竟一夜无梦。

　　早上醒得早，耳边还是有雨声，快乐之意延续，不想睁眼，继续听雨，无奈睡意了无。狗狗听见我翻身的声音，来我床边，咕咕叫着，催我起床。

　　狗狗还是有灵性的，我以为下雨，其实雨已经停了，听到的雨声是树叶落下来时碰撞的声音。走出屋外，满地都是香樟树的落叶，路上还是湿漉漉，无风，这让我感觉有些意外。说好的能将瘦子吹跑的大风呢？转念一想，有雨便好，风不重要。何况是夜雨呢？踩着落叶，发出“沙沙”声，走在前面的狗狗也有些兴奋，撒腿奔跑起来，仿佛它也是读懂了这雨过后的多情，要用奔跑与之相融合。此时，漫天的雨意，落叶让这个世界有些狼狈，但这狼狈却毫无恶意，倒是带了一些温柔在里面。

　　只是出门不久，雨便又下了，不是细雨迷蒙的样子，而是粗而稀的大雨点，有瓢泼之势，便抱起狗狗赶紧跑回家。感觉自己没睡醒似的，抬不起腿，想着肯定是湿度太高，人也懒了。

　　就这样，这雨下下停停，每一阵雨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倒有了夏的味道。到了中午雨干脆停了，风却毫无预示地大了。风声呜咽着，透过窗的缝隙刺激着耳膜，楼上人家的窗被风吹得合了起来，可能是合的速度过快，又弹了开去，然后又合上，就这样发着“砰砰”的响声。我在公司用心做一份项目预算，听着这巨大的风声，以及因风制造出来的物体碰撞声，心情莫名地紧张起来，我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怕树被刮倒？还是担心家人此时正好顶着大风回家？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我害怕这风，赶紧收拾好东西开车回家。

　　真正走进这风中，心情反倒是平静了。小心翼翼地开车，眼前落叶纷纷，有落叶打在车的前挡风玻璃上，一惊，过后我又自嘲地笑笑：这个春天没经历风雨，胆子也小了。

　　下午，约了眼镜店老板配眼镜，路不远，走着去，或许这时我已习惯了这风，感觉风已没那么大，天空不再阴沉，太阳钻出云层，露出一张带有光晕的圆脸，大有凯旋之意。看到阳光，人也便跟这天气一样，喜气洋洋。

　　穿过楼下不远处的紫藤园，眼前满地都是浅粉色的花瓣。我小小地吃了一惊，但很快便明白，紫藤花被今天的大风吹尽了。今年的紫藤因天气干燥，花开得并不热烈，一串串干瘪的样子像是受尽了委屈，貌似能开已经很不错了。我每次走过，没有过多关注紫藤，只是花开时那特殊的香味才让我想起现在是紫藤花登场之时。

　　我蹲下来仔细看这些花瓣，它们可怜兮兮地跟几许落叶夹杂在一起，像铺了一张水墨色彩的地毯，这一幕触动了我心底深处的柔软，有些落寞，有些欢喜，纠结着无言以表。

　　有人从我身边走过，说道：“花都落了。”我那一时无处安放的浪漫情怀被她的声音打扰，赶紧站了起来，抬头看紫藤，已没了任何花开的痕迹。再看紫藤园周边的樱花与海棠花，也已落尽。满眼青绿，郁郁葱葱，雨后这些植物更显生机盎然。

　　春天的繁花就这样被一场风雨洗净，虽然天略有寒意，但我听到夏的脚步正在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