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昆元
读报,有时会读出点“疑问”来。比如,去年8月29日傍晚,我读《新民晚报》时,就读出了一个“疑问”。
那天“夜光杯”头条是《每个人都该为父母拍一部纪录片》,读后感动。作者是一名导演,花了一年时间,到贵州拍摄他的父亲叶辛和母亲当年插队的地方。他觉得这件事很有意义,建议大家都为父母拍一部纪录片。我自然赞同,因为这也是一种“书生孝”!赞赏之余,我意识到文章应该是叶辛的儿子写的,看了作者的姓名“叶田”。怎么是“叶田”呢?叶辛儿子叫“叶甜”呀!是叶辛亲口告诉我的。
1985年1月,我在《书讯报》当编辑,出差到云贵川了解图书出版情况,并拜访李乔、艾芜、叶辛等作家。
第一站到贵阳。那天下午,冒雪拜访叶辛。彼时,叶辛调任《山花》杂志主编不久。叶辛一见到我就高兴地握着我的手,操着上海话说:“欢迎侬!请坐!”落座之后,我们聊起这几年他的创作情况。他告诉我,继小说《蹉跎岁月》之后,近年来又创作了好几部小说。今年小说《虎的年》和《轰鸣的电机》将在上海出版。他还说,调任《山花》杂志主编后,出席了中国作协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并当选理事;3月,将作为中国青年文艺代表团成员出访斯里兰卡,参加国际青年野营活动。
我担心地问:“你现在工作忙了,活动多了,是否会影响写作?”叶辛坦然地说:“创作的时间相应少很多。虽然创作由专业转向了业余,但我不能放下自己的笔。我要在编刊之余用三五年时间写一部新的小说。这部小说应该比我已出版的那些小说要好一些,深刻一些,也更凝重一些。”叶辛多次提到陈向明、谢泉铭、李济生、余鹤仙、周晓、姜英等前辈老师的提携和扶持,再三要我在文章里表达出他的感激之情……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爸爸,爸爸!”的童声。只见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手中拿着一本连环画,一头扑进叶辛怀中。叶辛朝我笑笑说:“这是我的儿子,成天缠着我讲故事。”
我拉过孩子的手,对叶辛说:“我给你们父子俩拍张照吧。”叶辛一边应道:“好的,”一边抱起儿子走到走廊。孩子机灵,见到要拍照,赶紧将手中的连环画举过头顶。我乘机按下了快门。
我问孩子叫什么名字?孩子告诉我叫“叶甜”。我问叶辛:“哪个甜?”叶辛认真地回答:“是甜蜜的甜。”有意思,父亲叫叶辛,儿子叫叶甜!叶辛见我有疑问,解释说:“我儿子的名字应该与我相反,他们今后的生活应该是甜蜜的。”我被叶辛的感慨所打动。
今年2月25日,我参加上海市作家协会第十一次会员代表大会。中午吃饭时,恰巧遇见叶辛,便问:“叶老师,我清楚地记得,侬的儿子叶田的名字原来是甜蜜的甜,对吧?”叶辛应道:“对咯。”“那为什么改成农田的田呢?”叶辛立刻解释说:“我儿子上小学时,名字就是用原来的‘叶甜’。但是,每次班级或学校搞集体活动,老师在男女同学分组时,总是将‘叶甜’误认为是女孩子,将他分到女生组,弄得他特别尴尬!于是,老师就要求我们改个名字。最后,我爱人提出改叫‘叶田’。我觉得蛮好,就用了‘田’字。”
我开玩笑说:“叶老师,这个‘田’与原先的‘甜’虽同音,但意思却有点远了。”叶辛问:“怎么说?”我说:“当年,你告诉我,为儿子取名‘叶甜’,是希望他将来的生活不要像你们这样辛苦,而应该是甜蜜的。如今,改成了‘田’字,种田可是很辛苦的哟……”“哦,你是这样理解的。”叶辛说。“当然,我是搭侬开玩笑的。”随后,我们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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