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邯郸晚报
□侯廷生
在丛台的发展历史上,民国十一年维修丛台,是一次与以往有着不同意义的重要活动。因为这不仅是驻军与当地士绅相互配合的结果,而且在维修之际还产生了文化精华《丛台集》,从而把丛台历史渲染得更丰富、更立体、更深厚。
《丛台集》,1922年出版,石印,双面蝴蝶装。全书连封面共35页,中缝书“丛台集”书名。它是目前汇集丛台有关文献与诗词最多的资料。其主要内容包括序、卷首、卷一、卷二、卷三、卷四。其中,位于全书之首的《丛台集序》,作者何遂,时任陆军第十五混成旅参谋长。何遂因驻兵邯郸,主张维修丛台,为此和地方名人王琴堂、王铭鼎等一起,收集了历代掌故文献和诗词,编纂而成。
卷首包括“丛台写真”,即照片和“重修丛台计图”。如今,丛台照片无从寻起,只有“丛台”图一页,是其修筑规划图,应为何遂的弟弟何岑(字职甫)所画。据《何遂遗踪》第321页介绍,何岑于1918年末,由何遂资助赴美留学,回国后就职于北平度量衡所所长,1922年到邯郸,曾在大名测绘画图。
卷一为掌故部分,共14则,有《汉书》《后汉书》《水经注》《周书》《白乐天集》《畿辅通志》《邯郸县志》《广平府志》等史志文献所载资料,或一则,或二则、三则。内容包括“高后元年夏五月丙申赵王宫丛台灾”及颜师古注、光武帝拔邯郸与诸将马武等置酒高会、牛首水出邯郸西堵山、静帝诏美隋王功、唐白居易有过丛台驿诗、宋人《北辕录》丛台内容、唐刘言史从王武俊猎于野考据、《邯郸县志》“邯郸为赵故都,城池本自高深……”“丛台在城东隅……”“照眉池在城西南三里……”、《广平府志》卷三十七云(邯郸县)、卷三十八云(丛台)等,可谓资料翔实,是一次历史文献的大集合。最后的《近人纪事》则记:“民国十一年秋陆军第十五混成旅司令部驻邯,军书之暇捐资就丛台增修武灵旧馆如意轩七贤祠望诸亭等,将台下明张国彦废园十三亩有奇圈入,筑路凿池,莳花种树,数年后当有可观者。”也就是对此次丛台修筑内容作了简述:台上台下,一馆一轩一祠一亭;张国彦废园,则筑路凿池,莳花种树,还满怀期望地说:“数年后当有可观者。”确实,以后的丛台经过不断地扩展,开始向公园方向发展,特别是在新中国成立后,公园有了质的飞跃,成为中国公园名园百园之一,真正地实现了过去的梦想。
卷二至卷四为纪事和赋文诗词。可以说是在文学上集聚了各代资料,使丛台作为历史名台收获的成就得以展示。卷二记,纪事共7首,分为明人3篇,清人4篇。卷三赋,3首,即刘邵《赵都赋》、元赵秉文和清张养奎的《丛台赋》。卷四诗词,40首。其中,诗39首,词1首。诗又分为五言古诗、七古、五律、七律、五绝、七绝等;词仅收入1首,即《沁园春·丛台怀古》。
全书均为墨书抄写,因此其出版应该是采用当时已经流行的石印法出版。文后附有《丛台集勘误表》,分卷数、页数、行数、字数、改(正)等内容。从勘误表上看,纠出错误56处,涉及漏字、错字、更正字等。
即使是如此,我们在文中仍能发现一些缺漏错误。如卷首写明的“写真图”,如今集子里并无。“重修丛台计图”中的“计图”似乎应为“计划图”的缺写,且与后面所附图的图名“丛台”不一致。卷一掌故里的“周书一则”是历代之误(源自清初知县张慎发《丛台纪事》一文的误引),今查始知应自“隋书”。元好问被注为“元”代,应为金代(当时人们均不明,标为元代)。目录的“卷一掌故一十四则”里,少了“故”字。卷二“丛台赋”作者张养奎前缺时代的标注“清”字。卷四诗词部分只收入40首,与《序》中所言“五十首”有较大差异,可知序言误。其下“五律诗三首”之第二首《邯郸道中》(叹息丛台下),没有注明时代和作者,应是没有查明,今查,应是明末屈大均的诗。收录的唯一一首词牌《沁园春·丛台怀古》,作者标为“清陈惟乔”,据查应为陈维崧,“乔”字为“崧”形近而误写。至于书内的错误之处也不在少数,在此不再一一点出。
据笔者所查,《丛台集》一书藏于国家图书馆古籍分馆。《丛台集》是我们今天研究丛台和何遂等当年修筑丛台的重要文献,也是研究丛台历史的不可或缺的珍贵资料。正如何遂在《丛台集序》最后所说:“輙复寻讨志乘,集旧作之涉于丛台者上自曹魏下迄胜清,得文赋十首,诗词五十余首,益以掌故十余则,编为专集,颁诸海内,博雅群幸广其意,发为诗文书画,俾存之名区,勒诸贞石,与斯台同其不朽,则所以存古物、扬国光、助美育、资登临凭吊者,其为得不已多欤?”当年的何遂,只有34岁,正是满怀抱负意气风发的年代,他搜集这些历代诗文,并且还把散落的石刻诗文——安嵌在墙上,目的就是要向欧美学习,达到存古物、扬国光、助美育、资登临凭吊的作用,其教化思想不无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