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聊门”事件将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华尔兹和国防部长赫格塞思推到风口浪尖。有民主党议员喊话二人辞职,华尔兹自己也承认“对此事负全责”。不过,美国总统特朗普坚持为手下开脱,白宫在3月31日表示“群聊门”已经结案,华尔兹将继续任职。赫格塞思和华尔兹从获得任职提名起就争议不断,正如舆论担心的那样,这次泄密风波暴露了由“不够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会造成什么后果。

　　主笔　王晓莹

当防长他资历太浅

　　当特朗普在去年11月宣布提名一名前电视主持人担任国防部长时,舆论就曾质疑这一人事安排是否合适。对于防长这一要职来说,现年45岁的赫格塞思资历还是太浅了。

　　赫格塞思1980年6月出生在明尼苏达州,1999年考入普林斯顿大学学习政治学,其间经常为该校保守派刊物《普林斯顿保守党》撰文。大学毕业后,他参加了陆军后备军官训练项目,并加入国民警卫队,后来晋升少校军衔。赫格塞思曾在古巴关塔那摩、伊拉克和阿富汗服役,在关塔那摩期间获得过陆军嘉奖勋章。回国后,他又自愿前往伊拉克担任步兵排长,在此期间获得两枚铜星勋章。

　　从伊拉克回国后,赫格塞思曾短暂供职于曼哈顿政策研究所,后于2007年离职。2012年,他前往阿富汗执行任务。那一年,他还考虑过作为共和党人竞选国会参议员,但在党内初选前就放弃了。2013年,赫格塞思获得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硕士学位。2021年,他以陆军少校军衔退役。

　　2014年,赫格塞思以撰稿人身份加入福克斯新闻,并于2017年成为福克斯王牌节目《福克斯和朋友们》的联合主持人之一。荧屏外他还出过五本书,其中《勇士之战》在去年登上了《纽约时报》的畅销书榜。

　　赫格塞思是特朗普的支持者,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2019年的一则报道称,他曾私下劝特朗普特赦一些被控犯有战争罪的美军士兵。2020年,特朗普宣称当年的大选结果“存在舞弊”,赫格塞思也支持特朗普的说法。去年11月特朗普赢得总统选举后,在11月12日提名赫格塞思担任国防部长。

争议不断的“心腹”

　　赫格塞思从提名到就任的过程经历了不少波折。获提名后不久,他就被爆出酗酒、性侵等丑闻,其律师对性侵指控坚决否认,称这是“双方自愿发生的性接触”行为。特朗普也在社交媒体上力挺这名“心腹”:“皮特·赫格塞思表现得非常好。他将是一位出色、有能力的国防部长。”1月14日的国会参议院军事委员会提名听证会上,赫格塞思被多名民主党议员“拷问”,他否认性侵指控,承诺在担任防长期间不会喝酒。

　　那场听证会上还出现一个令人尴尬的“名场面”,当被要求列举一个东盟成员国时,赫格塞思说:“我知道我们的盟友有日本、韩国、澳大利亚……”听到这个答案,民主党参议员达克沃斯摇头指出:“你提到的这三个国家都不是东盟成员国,建议你提前做点功课。”

　　1月24日,美国参议院对赫格塞思的提名举行投票表决,在赞同和反对票数50比50的情况下,身兼参议院议长一职的副总统万斯赶来“救场”投出关键一票,赫格塞思才得以出任防长。

　　就任后,赫格塞思仍不时陷入争议。3月21日,他在社交媒体上发起民调,讨论是否将国防部改名为“战争部”,近20万网友投票并引发激烈讨论。3月24日“群聊门”被曝光后,赫格塞思言辞激烈地攻击爆料人、《大西洋》月刊总编辑戈德堡。之后,戈德堡公布了更多聊天记录,显示赫格塞思在群聊中发出了打击也门胡塞武装军事计划的详细时间表。

　　特朗普对赫格塞思的态度一直没变。民主党人要求华尔兹和赫格塞思辞职时,特朗普表示,华尔兹要对此事负责,“你们怎么把赫格塞思扯进来呢?这事与他无关。”3月29日,特朗普再次表示,仍然信任华尔兹和赫格塞思。

又被爆“裙带门”

　　“群聊门”还没结束,赫格塞思又被爆曾两次携妻参加讨论机密信息的会议。《华尔街日报》报道称,赫格塞思的妻子詹妮弗近期参加了美英防长讨论乌克兰问题及两国军事合作的会议,还出席了北约总部的一次乌克兰问题闭门会议,这两次会议都涉及大量机密信息。一些不认识詹妮弗的外国官员对其在场感到惊讶。

　　美媒报道称,詹妮弗曾是福克斯新闻的制片人,是赫格塞思的第三任妻子,两人于2019年结婚。他们分别在此前的婚姻中育有三个孩子,婚后又育有一个女儿,组成了一个有七个孩子的大家庭。赫格塞思的第一段婚姻维持了5年,于2009年离婚；第二段婚姻开始于2010年,他与第二任妻子萨曼莎·迪林生了三个孩子,在2017年离婚。

　　美媒还爆料称,在美国联邦政府大规模裁员时,赫格塞思的弟弟菲尔·赫格塞思却在国土安全部担任要职,后者在五角大楼的办公室离防长办公室很近,有违反《反裙带关系法》之嫌。赫格塞思在社交媒体上发布的照片显示,他在办公室会晤官员或名人时,其弟也经常在场。

履历比赫格塞思好

　　在“群聊门”中捅下大娄子的华尔兹,履历比赫格塞思好得多。现年51岁的华尔兹出生在佛罗里达州,1996年从弗吉尼亚军事学院国际研究专业毕业后,进入美国陆军服役,加入号称“绿色贝雷帽”的陆军特种部队。华尔兹服役27年,曾前往中东和非洲,去过阿富汗战场,共获得四枚铜星勋章,2023年以上校军衔退役。

　　华尔兹还在五角大楼工作过,在小布什政府时期的防长拉姆斯菲尔德和盖茨手下担任国防政策主管,也担任过时任副总统切尼的反恐顾问,积累了不少国家安全方面的经验。2018年,华尔兹当选联邦众议员,并于2020年成功连任。在国会众议院期间,华尔兹在众议院军事委员会、外交事务委员会、情报常设特别委员会等任职,聚焦推进美军改革、经济能源安全、情报与网络安全等方面的立法。

　　《纽约时报》报道称,华尔兹在首个众议员任期就吸引了特朗普的注意。2020年初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下属“圣城旅”指挥官苏莱曼尼在伊拉克遭美军无人机袭击身亡后,几名共和党议员受邀前往白宫听简报,华尔兹就位列其中。此外,他还经常以国家安全问题专家的身份在福克斯新闻露面,其妻子朱莉娅·内什瓦特也曾在特朗普第一个任期内担任国土安全顾问。

　　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一般由深得总统信任的人担任,但华尔兹曾在一些问题上并不是与特朗普完全契合。他过于强硬,主张对伊朗采取军事行动,特朗普则倾向于谈判；华尔兹还曾强烈主张向乌克兰提供更多援助。特朗普的“心腹”曾质疑华尔兹是否会顺应特朗普的对外政策。“群聊门”发生后,社交媒体上还流传一段录制于2016年、华尔兹指责特朗普曾经逃避兵役的视频。

华尔兹去留成问题

　　尽管白宫宣布“群聊门”调查结束,华尔兹继续任职,但特朗普近期对华尔兹去留的表态多次变化。3月25日,特朗普说华尔兹“是个好人”,“已经吸取了教训,会继续把工作做好”。第二天,他改口说华尔兹应为此事“负全责”,不该牵扯赫格塞思。《纽约时报》援引多名消息人士的话报道称,特朗普当天与万斯、白宫办公厅主任怀尔斯等官员开会,商讨华尔兹的去留问题。3月27日晚,特朗普把华尔兹叫到办公室。3月28日,特朗普表示打算让华尔兹留任。按照消息人士的说法,特朗普不愿再出现自己上个总统任期内“走马灯般”更换政府官员的混乱局面。

　　还有消息人士披露,相比误将戈德堡拉入群聊,特朗普更在意华尔兹为何会有戈德堡的联系方式以及两人到底是何关系。戈德堡称自己见过华尔兹,但拒绝公布两人之间的关系详情。华尔兹则称,他不确定戈德堡是如何进入群聊的,而且与其“从未见过,不认识,也没沟通过”,他还大骂戈德堡是“败类”。

　　《华尔街日报》3月30日援引两名匿名官员的话报道称,华尔兹还在发生“群聊门”的商业通讯软件“信号”上创建了多个群聊,讨论关于俄乌谈判和军事行动等信息。4月1日,《华盛顿邮报》再次援引文件和对官员的采访爆料称,包括华尔兹在内的白宫国家安全委员会成员,曾使用谷歌网络邮箱个人账户(Gmail)处理政府事务。

　　这些事或许可以用普林斯顿大学政治史教授朱利安·泽利泽的话做个总结:“曾有人明确警告,他们(特朗普政府官员)当中很多人缺乏必要的经验,无法胜任自己的职位。他们确实做了非常危险的举动,也是非常轻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