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野外捡到大熊猫粪便时,真的特别兴奋。”“90后”女孩张冬玲说。
张冬玲是大熊猫国家公园荥经县管护总站巡护团队中的一员。在这个团队中,和她一样的女调查队员有9人,占比达三分之二。她们共同作为大熊猫的“捡屎官”,为野生大熊猫和大熊猫栖息地保护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在深山密林寻找大熊猫踪迹
“我的家乡就是大熊猫‘老家’宝兴,爷爷那辈也有亲戚亲眼见过大熊猫,周围环境营造的大熊猫氛围很浓厚。”张冬玲表示,她从小就与大熊猫有着不小的缘分,这也指引着她选择了动物遗传研究相关专业,并最终走进自然保护区。
张冬玲回忆起第一次进山进行大熊猫样线调查,是入职的第二天。虽然此前在学校中有过在保护区做野外研究的经历,但雅安荥经潮湿的气候仍然带来了不适应。当时临近冬日,山地里已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积雪,尽管进山时装备了雨鞋、雨衣,出山时还是全身湿透了,头发也结上了冰,“一根根就像萝卜条”。
调查队员之所以被称为大熊猫的“捡屎官”,与她们在山上所做的工作相关。每年春季3—6月和秋季9—11月,是容易发现大熊猫新鲜粪便的时期,调查队会上山进行大熊猫种群动态监测。
“采集动物粪便以及动物食用过的竹叶等,最终是为了对片区内的物种进行研究。”张冬玲介绍,在发现动物留下的痕迹后,调查队员需要用表格记录下点位具体位置,采集回的粪便会带进实验室做简单分析,并送到生物公司做检测,根据结果可以判断留下粪便的个体性别,不同个体之间的亲缘关系等,最终丰富片区内大熊猫的遗传信息库。
上山还有另一个任务。调查队员会取下上一阶段在片区安装的红外相机存储卡,结合分布区域,带回分析拍下的大熊猫及伴生动物的状况,最终形成论文成果,为野生动物保护提供理论基础。
反复实验只为修复栖息地裂痕
除了对野生动物本身进行研究,修复、完善野生动物生存的栖息地也格外重要。
当下的大熊猫国家公园荥经片区,正持续进行大熊猫退化栖息地研究修复工作,而这由另一位女性大熊猫“捡屎官”付明霞牵头开展。
数据显示,大熊猫国家公园荥经片区总面积达836平方公里,根据全国第四次大熊猫调查结果,截至2013年底,境内有28只野生大熊猫活动,属于小种群。然而,这个小种群正面临基因危机——破碎化的栖息地如同孤岛,阻碍着大相岭与邛崃山两大山系的种群交流。“通过栖息地调查评估,我们发现荥经片区所在的大相岭山系受人为干扰严重,直接影响山系内部之间以及与区域外邛崃山系大熊猫种群进行基因交流。”
自此,这个来自北方干旱地区的女生总是穿着全套雨衣,在雾气蒙蒙的泥巴山里一待就是一天,为了研究怎样的植被分布下的栖息环境最适宜大熊猫生存。
最终,团队在泥巴山廊道布设的多个监测样方揭示出关键矛盾:过度郁闭的人工林挤压了竹类生长空间,缺乏高大乔木使大熊猫失去天然庇护所。经过长期试验,团队确定“带状疏伐+阶梯补植”方案——在带状砍伐人工林的同时,分层补栽青冈、冷杉等本土乔木,既为箭竹腾出生机,又重建立体庇护系统。
经过5年攻坚,她和团队在泥巴山廊道完成近7000亩栖息地修复,补植本土阔叶树10万余株。令人惊喜的是,红外相机近4年有3次捕捉到“母带仔”大熊猫穿越廊道的画面,证明修复区已成为种群交流的安全通道。“希望在我们的守护下,野生大熊猫种群数量能逐渐恢复。”